費幼梅概歎的橫過晶瑩小臉,幽幽的吸氣道:“丁姐姐,看來……看來世事果真是有因果報應的呢,你弟弟發誓說再也不用這套掌法,可是……可是正是洪老前輩的掌法,剛才救了他一命,不然的話,此刻他怎麼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裏。”
丁嬈嬈茫然的點了點柔順長勞發下的小臉,直到此刻她才意識到為何衛青鋒一直叫她不用過於擔心,隻因他們昨夜見識到丁繼先身具大江兩派的武功路數所長,明眼人隻會防著他氣勁凜然的震旗功,卻絲毫也想不到他還會使出這般陰柔的掌力,丁嬈嬈的唇角嗡動了一下,想要抬起頭來對衛青鋒說話,卻又不敢,方才弟弟生命垂危的時候,她敢於放下心底的羞怯,將清麗眼神肆無忌憚的漫射到衛青鋒的俊臉上,隻希望他能給自己一些安慰,但是現在平複下來,事後想想,隻是這麼一想,便能讓自己麵紅耳赤的抬不起頭,更別說還能直視他的眼神,那更是要了自己的小命,根本無法做得到的。
衛青鋒歎氣道:“譚觀道也是當世名家,過了這一關,隻怕……隻怕丁繼先便難有什麼阻礙了。”今日比武的一共會是四個人,衛青鋒他自己不參與,那剩下的隻會還有一個對手,當今天下的英傑少年,除了譚觀道外,也許隻有少林的慧敦禪師和武當的天豐等人可以穩穩的戰勝的丁繼先,但是這些人要麼出身名門,要麼又受到派裏師父長輩們的器重,自然不會前來挑戰一個小小的旗主之位。
衛青鋒這話裏的意思,費幼梅和丁嬈嬈都聽得隱約可懂,可是柳順意卻不明白,為何比武即將開始,衛青鋒還會好端端的站在極遠的石台上,氣息寧定,淡淡的說著毫不著邊際的話。
柳順意想起適才清麗的師妹與自己爭論時說道:“他……他不會去作這北鬥旗的旗主了……”柳順意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強笑道:“我這次來到中原的時候,沿途聽說中原武林的不少好事者,給當今天下排了所謂十大少俠,裏麵首當其衝的,便是風兄弟你。”
他話說到這裏,比武場下已經收拾幹淨,先前那個粗豪的嗓音又響起來道:“下一場,是蔣征長老推舉的古色,和莫難長老推舉的風漫宇之間進行。”
話音剛落,場下便傳來一陣轟天的叫好聲,這裏麵的圍觀群豪中,有很多過去都在少林寺中見識過衛青鋒的身手,對他乃是發自內心的衷心佩服,而且他這半年來如同彗星般崛起,一時盛名在外,整個天下都不做二人想,心懷憧憬的少年人,又有哪個不想如他這般快意江湖,作下幾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來,得了天下各大門派掌門的一致推許。
遠處的掌聲愈發濃烈,大家雙目放光,隻等衛青鋒徐徐登場,站在外圍的忍不住都踮起腳尖,腦袋左搖右晃的期盼,雖說這古色之名大家從來也沒聽說過,但是風漫宇的赫赫威名如雷貫耳,很多人滯留在北鬥旗裏不離去,等的便是今日這場盛會,等的也正是看看風漫宇的出手。
那老者的話音落下,大家翹首期盼了好一陣,才見到身下人群中不急不慢的走進來一個身材魁梧的年輕人,那年輕人的頭上戴了布巾,渾身上下被厚厚的衣服包裹,今日本是初秋,秋老虎的餘熱不散,天氣還是很潮潤,但是這年輕人的打扮,看著便顯得異常突兀。
那年輕人從人群中走出來,目不斜視的走到旌旗下,背手而立,大家看的清楚,絕不會是盛傳人品英俊瀟灑的風漫宇登場,大家的叫喝聲不由頓了一頓,相互間左顧右盼,等著風漫宇姍姍來遲。
柳順意皺著眉頭看著遠處的比武場,這裏站得遠,那裏人的麵目神態便看不清楚,隻能瞧個大概,他看了一會,見到群豪顯然都在等著身邊人,才轉回頭去,依稀聽見衛青鋒口中喃喃的奚笑道:“風漫宇早已不在了……”
柳順意驚疑的哦了一聲,一時不知他口中自言自語到底是何意思,費幼梅卻是心頭一酸,她幽幽的撫摸著自己脖頸間那小小的玉符,玉符上帶著自己的餘溫和麝香,便是自己的小心思,也仿佛被吸進了小小玉符當中,再也拔不出來。
主事人等了半晌,隻見到一個人上台來比武,他又抬高嗓音,大叫道:“風漫宇……風漫宇在不在?”台下轟的一聲,不時有些漢子們扯起嗓子傳話道:“風少俠……風少俠可來了沒有?”
丁繼先休息片刻,頓覺渾身上下勁力充足,他想起昨夜娘親對自己警醒道:“先兒,你可千萬小心這個人,隻有他……才是你最大的隱患!”他轉眼看過去,見到那古色打扮怪異,貌不出眾,甚至這人的名字,過去也從未聽說過,顯然不是什麼傳世高手,丁繼先的眉頭跳動幾下,暗想:“天助我也!現下那姓風的不到,隻要我……隻要我戰勝了這姓古的小子,那旗主的位置不就坐定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