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幼梅想了一想,嘟起櫻桃般的紅紅小嘴道:“人家也說不上來,可是每次見到她後,人家便心底又煩又亂,根本不敢去抬頭看她的眼神,我知道……那姑娘與你也交好的緊,前幾日你一直都跟她在一起,我……我會好好的克製自己,不會讓你為難的呢。”
衛青鋒聽得一笑,暗想:“原來她這麼忌諱秀鳳。”他想到這裏,忽然聯係到什麼,便伸出右手探進費幼梅潔白無暇的脖子裏,指頭一伸,取出那紫氣瑩然的紫玉符來,笑道:“是因為這個了,這紫玉符原本是她師門的信物,無意間流落到我的手上,我過去戴著這紫玉符,見到她們師門的人,也是煩躁不堪,怎麼忍都忍不住的。”
費幼梅微微一訝,嬌聲道:“為什麼?”
衛青鋒搖頭道:“具體的原因我也不清楚,你下次再若見到她,她欺負你的時候,你便將這紫玉符取下來,便不會那麼怕她啦。”
費幼梅咯咯嬌笑道:“衛大哥,你不怕我得罪了那位姑娘麼?”
衛青鋒苦笑道:“你別誤會,我與她隻是十日之約,十日過後,大家各走各路,再也兩不相幹,現下裏……眼見著六日時間已經匆匆過去,這十日之約……也是所剩無幾得了。”
費幼梅聽得煞是有趣,腳下小步子輕快無比,咯咯嬌笑道:“原來是這樣,咯咯,你們為什麼要約好十日之期,有什麼……有什麼緣由麼?”
衛青鋒道:“幼梅兒,我說過不瞞你,便會依實相告,那位秀鳳姑娘便是你過去聽到那位賽鳳姑娘的姐姐,賽鳳姑娘對我有大恩,此刻她被困在極北的鳳凰城裏,秀鳳姑娘便答應我,隻要我陪她十日,便會幫我去救她的妹妹出來,與我團聚。”他說到這裏,便隱約將一年前在鳳凰城中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費幼梅聽得似懂非懂,她輕輕的點了點小腦袋,隻覺得心頭好生旖旎悠遠,鳳凰城中的那位賽鳳姑娘,為了衛大哥不惜拋舍父王和姐姐,更加拋棄了自己尊貴的權位,隻為了能夠救他脫身,這堅強的姑娘讓費幼梅好生感動,便懇切的道:“衛大哥,幼梅兒日後助你……助你一道去鳳凰城裏將賽鳳姐姐救出來,讓她能夠和你團圓。”
衛青鋒聽得哈哈大笑,但覺胸中豪氣雲集,隻道:“此事豈是說說這麼簡單,我一時也沒有太好的主意。”站定一看,二人說話間,明亮的武當山頭已經近在眼前,此刻的山頭上依然熱鬧非凡,武當派不但請了些雜耍的藝人,甚至一些唱大戲的戲班也被邀上了山頭,群豪吃過了素席,紛紛湧到各個不同的角落看的津津有味,不時的還吆喝嗓子唱上幾句,喧鬧聲起,火把衝天,將這山頭上粉飾的更像一個鬧哄哄的火爐。
衛青鋒與費幼梅相視一笑,牽著手兒走到人群中,兩人都是年輕人,看到這般熱鬧的好像廟會一般的場麵,倒也看的有意味的緊,他們來到個戲台前,見到上麵武生翻起了筋鬥雲,身子上下騰挪好一會,翻了幾十個圈,兀自也停不下來,衛青鋒拍手大叫道:“好。”身邊一群漢子們頓時齊聲喝呼了起來。
再看看旁邊,卻是個青衣的花旦,咿咿呀呀的吊著嗓子唱著小曲,曲子是北派的《霸王別姬》,西楚霸王項羽魂歸之際,愛妃虞姬橫劍自刎這一幕,那花旦唱的字正腔圓,聲音細細滑潤入耳,費幼梅聽在耳中隻覺得好生淒涼,項羽自負,目空一切,最後也導致了垓下之圍,而一心跟在他身邊的虞姬,更是為了斷他的顧念,激發他奮戰的鬥誌,獻身自刎。
費幼梅看的杏眼通紅,油然間垂下了好幾滴清淚,小嘴裏歎息連連,她今日一旦和衛青鋒甜蜜相好,自是盼望著天下間的有情人都能終成眷屬,再也不要有一絲生離死別的慘劇發生,她芳心淒切間,便將整個小腦袋,都柔柔的斜靠在衛青鋒的肩頭,輕輕的珠淚順著玉腮滾落肩頭,沾濕了肩頭的衣襟。
身後兩個驚訝的聲音同時傳來道:“幼……幼梅兒?”
衛青鋒與費幼梅一道轉頭看過去,隻見到滿臉喜色的費清和董秋雲不知何時走到他們的身後,他們被戲曲中的情節吸引,分毫沒注意到身邊的來人。
費清二人看清楚麵前的情形,更是看見麵紅耳赤,羞答答垂著小腦袋的女兒,才是喜色止住,滿是驚訝,費清道:“我們正到處找你,沒想到你卻是跑到這裏來聽戲來了。”
費幼梅正與衛青鋒甜膩膩的廝守,哪裏會想到被爹娘碰個正著,費幼梅不敢抬頭見人,隻覺得自己羞得無地自容,卻偏偏抓住衛青鋒胳膊的小手兒,兀自不鬆,費幼梅訥訥的嬌聲道:“爹爹,娘,你們找我……有……有事麼?”
費清嗬嗬笑道:“爹爹今日與二叔喝酒,聽你二叔說了件天大的喜事,嗬嗬嗬,爹爹這是來帶你回去長白山的呀。”
費幼梅嬌軀一抖,暗自想起那日二叔費滄診出自己的心絞痛已經痊愈了,這事自己本來囑托二叔千萬別說,沒想到……還是被爹爹給知道了,她依依不舍的回頭瞥了衛青鋒一眼,忽然咬牙道:“爹爹,你們……你們自己回去長白山罷,女兒……女兒要跟衛大哥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