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鳳幽幽的歎了口氣,嬌滴滴的道:“宗郎啊,你說的不錯,他們都是響當當的好男兒,可是……可是卻又受到朝官的挑唆,犯下了錯事,宗郎你說,那個什麼敬王爺留給什麼鶯兒姑姑的絹布上,寫著的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兩句話,到底是……到底是什麼意思?”
衛青鋒想了一想,搖頭歎息道:“這兩句話字麵上,隻是在說情,看起來與國家紛爭,江山社稷可搭不上任何的幹係。”
秀鳳咯咯的嬌笑一聲,夢幻般的星眸直直的倪視住衛青鋒的麵龐,緩緩噴著口齒暈香,低聲道:“許是……許是那個什麼敬王爺,也好像宗郎你這般,千方百計的勾住了鶯兒姑姑的小心思,這樣一來,他們兩個一個是南朝的王爺,更是有繼承社稷的寄望,而另一個……另一個卻是個異族的不知名女子,又怎麼能有好的結果,所以才會留字寫道:長久時……朝朝暮暮。”秀鳳說到這裏,念想起自己的情形,哀哀的低歎了一聲,聲音酥軟的入耳,不覺讓衛青鋒的心頭也起了共鳴。
敬王爺和鶯兒姑姑之間的情事,他由來也沒有聽人家說起過,他對敬王爺的生平為人,僅限於爹爹在回憶當年長白山追剿之時,說過的幾句話,此刻回頭想想,敬王爺在皇位爭奪最激烈的時刻,竟隻身帶著家從趕到北郡去,難道……難道隻是為了與這鶯兒姑姑會上一麵,渾然忘記了自己的處境和責任麼?
而那柯家一族更是因為這莫須有的罪名,被一群江湖漢子們衝殺進去,殺了個滿門不剩,那對小姐妹雖然並未葬身刀口,但是……她們年紀幼小,又體弱無力,家中遭遇此等慘事,大火四起,想來她們要獨自去逃命真是千難萬難。
衛青鋒歎了口氣,唏噓不已的道:“這事情的內幕隻怕不像我們想的那麼簡單,事情過去十多年,當事人大多死的死,散的散,而且當年皇位之爭早已落下帷幕,先皇惠宗皇帝即了位,又過十幾年,惠宗皇帝駕崩,才傳位給了當朝的仁宗皇帝,卓前輩和我師父等人想要建功立業,為南朝子民謀福祉,卻不知道自己作的是對是錯,若是殺對了人,那倒還罷了,隻不過落下個為求目的不擇手段的名聲而已,若是……若是殺錯了人,這麼多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幼死在手底,當真有些接受不了。”
秀鳳輕歎道:“可惜秀兒命不久矣,不然……不然秀兒當真想回去問問父王和老臣子們,看看……看看當年那鶯兒姑姑到底是個什麼身份,再來看看……再來看看……”她說到再來看看,本是想說,再看看她與賽鳳到底是不是當年柯家留下的後人,隻不過這話到了嘴邊,她不知為何,竟然不忍心讓衛青鋒失望,便住口不敢再提下去。
衛青鋒呆坐了一會,身邊北風吹奏,倒也讓他的腦子愈發清醒,他回思起卓天凡臨走之前留下的話,忽然心頭一動,軒眉道:“對了,方才卓老前輩說你們鳳舞池的內力裏麵,被人留下個命門,這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秀鳳咯咯的嬌笑一聲,笑顏如花,看在夜色下更為分明,她輕啟櫻唇,媚聲道:“宗郎呀,陰葵門和王老祖師的事情,人家倒是隱約聽師門的幾位師叔說起過,但是……但是我師父她老人家自來不苟言笑,從來不會像你這般一會板著臉,一會毫無正經的逗弄人家,所以命門的事情,人家可是半點也不知道。”
衛青鋒舒緩開眉頭,點頭道:“我在西蜀羅天教的時候,曾經聽了陰葵門兩位後人說起過這件事情,當年南茗公主被人捉到了北疆,好像是長白山附近,朝中派了一位副都統去追,那位副都統姓王,單名一個妥字,便是後來的王老祖師,他在道上救下了南茗公主,帶著南茗公主到了一處山水田園養傷,就這麼靜靜的渡過了幾個月的時光,就在這段日子裏,他們朝夕相處,王老祖師對那位南茗公主暗暗生了情愫。”
秀鳳咯的一聲,嬌氣道:“那這位王妥可沒有本事的緊,他跟著祖師婆婆這麼多歲月,卻一點也沒有摸到人家的芳心,可不像某位蠻橫的少將軍,將人家強行擄走了,也……也將人家的心兒偷得一點不剩。”秀鳳說完了話,不覺抿嘴嬌笑了起來,聲音順著北風響起,再低頭看她此刻暈紅著雙頰,當真是豔麗不可方物,如同一朵怒放的幽蘭。
衛青鋒看的心頭一動,不覺哈哈笑起來,寵溺的道:“你這小狐狸又拐彎抹角的罵人,王妥有沒有本事我可不清楚,但是他對這南茗公主可謂情深義重,後來前朝兵敗,他們二人在市鎮得到消息,便結伴回了大都,南茗公主眼見山河破落,便偷偷率眾謀事,王妥都甘願無悔的陪在身邊,他們幾番密謀也不得成大事,最終南茗公主卻是丟下王妥一人,獨自去了神玉山創下鳳舞池,這……這王妥倒是有些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