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婕方自將小臉蛋邊的淚珠兒都抹了幹淨,聽得這裏心頭一柔,暗自無比心疼的朝他瞥了一眼,心中柔柔的喚道:“郎君呀,你作甚麼說這些話啊,豈不是又要賺取人家的眼淚兒了麼?”
老公公歎氣道:“原來是這樣,不過總算我們這次過來洛都,看到婕兒生活得快快活活的,無憂無慮,誌兒,你是個有作為的大丈夫,我們在城門口聽到那些兵官們議論紛紛,人人都誇你的好,說你智勇雙全,戰無不勝,沒想到婕兒竟是跟在了你的身邊,這真是她的天大造化,你對她好,對我們這些窮親戚也畢恭畢敬,哎……現在……現在我們這顆心倒是能夠穩穩的放下來了。”
……
幾人用過了飯,衛青鋒即刻要出門去覲見皇上,婕兒安頓了爹娘住下,偷偷的跑來找到他,衛青鋒恰好穿上威武的大將軍官袍,唐小婕走上前來,深情無限的給他撫平了官服上的幾縷褶皺,嬌聲道:“郎君呀,你為何要這般讓婕兒,陪你去騙著爹娘的,咱們明明還沒成婚,萬一這事讓爹娘知道了,可怎麼辦才好?”
衛青鋒沉吟了一會,捏住她放在自己胸前的小手兒,纖手細細,滑入凝脂,讓人心頭軟軟的生了感念,他點頭道:“好婕兒,我今日回城的時候,聽到你弟弟在我身後自豪的大喊,說……說我姐姐在洛都城裏給閨門大小姐教琴,她名字叫作唐小婕。我知道你是個知書達理的女兒家,但是……但是不如你日後也不要到妙玉坊去了,而是呆在這裏,什麼也不用管,隻是彈彈琴為樂,便不會過得那麼辛苦。”
唐小婕聽得一呆,隱約回想起來自己離開豐州城的時候,正是為了寬家人的心,哄騙他們說自己在洛都給閨門大小姐教琴賺錢,此刻恍惚明白過來,原來……原來郎君神神秘秘的作了這一切,盡是為了自己著想,他若不這麼做,讓爹娘在妙玉坊那般龍蛇混雜的環境中將自己找了出來,自己實在不知該如何麵對爹娘和弟弟的目光,也會被他們將自己善意的謊言盡數拆穿個透。
唐小婕心頭一癡,小嘴裏**一聲,猛地撲進他的懷中,兩隻小手兒死命的纏在他的脖子上,小蠻足踮起,暈著嬌軀甜香,湊近他的耳邊,嚶嚶的輕泣道:“壞郎君,你……讓婕兒的心又酸又甜,實在是……實在是壞到了家,你怎麼能這樣壞的,婕兒的好……好郎君。”
衛青鋒嗬嗬一笑,伸手在她素淡的瓜子小臉上撫了一撫,手心中盡是熱熱的淚珠兒,婕兒最後這聲“好郎君……”著實叫得又甜又膩,聲音透過耳邊傳入後頸,他不覺渾身都酥了,忍不住開口笑道:“乖婕兒,我這身官服也是新領來的呢,一次還沒穿過,你這麼哭得到處都是淚水,我一會還怎麼出去見皇上,見文武百官啊?“
唐小婕羞意十足的扭著小蠻腰,小嘴裏卻是嬌滴滴的氣恨道:“反正婕兒不管,你不把婕兒哄開心了,人家才不會放你出去見人。”她說到這裏,眉角忽的一蕩,咬住小紅唇忍了幾下,繼而又癡癡的搖晃他的脖子,甜膩無比的喚道:“郎君呀,婕兒不許你再這麼騙著我爹娘了,婕兒要……婕兒要當真的嫁給你,給你作最最聽話的小妻子,好不好麼?”
衛青鋒坐轎來到華麗堂皇的皇宮前,朱紅色的門柱上雕刻了金色的獅子頭,轎前隨人輕喝:“落!”他還沒來得及掀開轎簾,厚厚的簾子便被人從外掀開,眼前湊近來兩張笑嘻嘻的臉孔,倒是牛再春和馬其英二人,兩人都穿著威武的偏將戰袍,頭戴盔甲,望進去一看,才見到衛青鋒不是武將戎裝打扮,而是穿著一身緊致的官服,頭戴宣帽,帽邊伸出兩根長長的匾褶,火紅色的官服貼在身軀上,看著既是威嚴,又顯得英氣逼人。
牛再春哈的一聲,咂舌裝腔笑道:“三弟……啊不,衛大將軍,你這赫赫官服穿上身,咱們兩位哥哥便沒有臉麵去見其他文武百官了……”
馬其英接口道:“為什麼?”
牛再春笑嘻嘻的伸手向內一指,回頭道:“你看三弟這身官服和作派,天下間無論哪個男子站在他身邊,恐怕都要變得相形見絀,可惜咱們再怎麼打扮齊整,看起來都像是鄉巴佬進宮,作了三弟隨行的下人。”
馬其英哈哈大笑的點頭道:“是極……是極,我們還是先進宮去,三弟你慢慢再來,千萬莫要和我們走得近了。”
衛青鋒不禁搖頭失笑,他本九不欲如此奢華,但是無奈官服加身,倘若不坐在這朱紅頂的大轎過來,而是騎馬前來,那才是真真的威風凜凜,也正如同捧了金光燦燦的珠寶在鬧市中行走,路人看了才叫奇怪的緊,因此他隻能坐轎避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