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兒蹙眉細思道:“前一兩天,我看姐姐每日裏沉默寡言,也不與大家夥一起嘻嘻哈哈的說話,更不像以前那樣和大家同吃同住,好像……好像又回到過去在西蜀時候,對任何人都不信任的樣子了。”
衛青鋒聽得一呆,耳邊回蕩起淼兒的誓言:“壞冤家,我知道自己的性子不好,但是……我會改的呢,我一定會變成一個讓你喜歡的人,不與你吵鬧。”又想起她曾在丁山鎮的溫泉中對自己魅惑道:“冤家啊,人家還能變得更好的呢,勾死你……這個壞家夥。”
從昨夜到今日,他的確還沒見過淼兒,仿佛這小丫頭刻意躲著自己,衛青鋒眉頭微微一皺,奇怪道:“是了,你這麼一說,我倒是也覺得有些不尋常,生什麼事情了麼?”
筠兒嬌氣的倪了他一眼,噗嗤脆聲笑道:“還能是因為什麼呀,還不是……還不都是因為你這個壞冤家呀?”
衛青鋒愣住道:“我……?我作了什麼惹了淼兒生氣了?”
筠兒搖頭道:“這我可就不知道了,昨夜裏我看姐姐眼睛紅紅的,就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我便拉著她問了幾句,可她一句話都不說就回去睡下了,今日早上,我又聽見她被紫兒給氣的哭了出來……”
衛青鋒聽得一笑,難道剛強的淼兒真的被紫兒給氣哭過?這事情他方才聽見索紫兒說了一次,紫兒還說她為了懲罰自己,所以給每個房子裏布置貼花,搶著做些家務,他苦笑道:“哦……?那她們為了什麼事爭吵呢?”
筠兒又緩緩依偎進他的懷中,細聲道:“具體我也不清楚,我出來的時候,便聽見紫兒纏著姐姐正在說話,紫兒問:‘淼兒姐姐,你怎麼給婉兒姐姐號過了脈,便不給我號了?’”
衛青鋒聽得一怔,道:“號脈?紫兒……紫兒她病了麼?我看還好好地呀。”
筠兒咯的一笑,接著道:“姐姐好像對紫兒不耐煩的緊,紫兒這小丫頭卻不依不饒的死命拉著她,姐姐用力的甩開她的手,於是說道:‘人家婉兒妹妹有孕在身,你……你號個什麼脈?’紫兒笑道:‘我現在也說不定有孕在身了哩,淼兒姐姐你知道的,我呀……我的身子也給了哥哥了哩,和婉兒姐姐也是一樣……’”
筠兒學著索紫兒嬌氣無比的嗓音說話,說到這裏,卻是抬起小腦袋來煞有意味的盯著衛青鋒看,衛青鋒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嘿嘿笑了兩聲,忙道:“那她們接著又說了些什麼?”
筠兒抿嘴道:“跟著下來姐姐好像就被紫兒給氣壞了,伸出一根手指頭指著紫兒,嘴裏卻是:‘你……你……’的說不上話了,姐姐說了兩個你字,便好像抑製不住了一般,嚶的一聲失聲哭了出來,一個人頭也不回的跑到了後院中,我看見姐姐那模樣,眼睛紅腫,雙眸無神的緊,心疼的壞了,大哥呀,姐姐從小就過的孤苦,自從跟在了你身邊,我才見到她活得充實了起來,整日裏有說有笑的,好不開心,她啊……是將你當做了一輩子的依靠,主心骨了,這天下間若有一個人能將她氣的回到過去那種模樣,那……那除了你,便再也沒了旁人。”
衛青鋒皺著眉頭回思片刻,實在是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淼兒,照說她自從西蜀大山中騎驢到了軍營後,性子變得更加溫柔可人,甚至一個人對自己的時候,多了不少的甜膩,兩人之間更是沒有吵過一句嘴,她為何忽然心情大變?
筠兒靠在他懷中,見他皺眉靜思,不覺伸出一隻翠白的小手兒在他胸襟前撫了幾撫,力道溫柔之極,仿佛摸在羽毛之上,衛青鋒正好像想到什麼,忽然麵前嗤的一聲大響,接著鍋灶上的砧子中冒出大股大股的白色濃煙,衛青鋒和筠兒一齊看過去,掀開最上麵的一層蓋子,便見到水晶一般的年糕熱乎乎的堆了好些個。
衛青鋒看得一喜,笑道:“做好了。”
筠兒伸出一隻小手兒,撚起一小塊年糕在手心,卻又燙的小手兒亂抖不已,衛青鋒伸手接過那塊年糕,忙不迭的放進嘴中品嚐,嘶嘶的哈了好幾口熱氣,才咽下道:“好甜!”
筠兒得意的咯咯一笑,媚眼中盡是歡愉無比的顏色,衛青鋒看得眉頭一皺,索然道:“可惜……”
筠兒的嬌魘一呆,急著問道:“可惜什麼?大哥……可是……不好吃麼?”
衛青鋒點頭道:“好吃倒是好吃,不過可惜……少了一些作料。”
筠兒的小手心中還粘著一小塊年糕,她忍不住伸出一截猩紅的小香舌,將這一截年糕吮入小嘴中,微微抿嘴品了品,才茫然道:“少了什麼作料了?我吃……好像剛剛好啊……”她話剛說到這裏,忽然麵前的衛青鋒猛地低頭下來,努嘴便深深地嗜住了她幽香媚紅的小嘴,接著大舌頭一伸,又探進了她那津香四溢的小嘴中,將那一截還未來得及咽下的年糕又吸了出來,吸入自己的大嘴中,汩汩的咀嚼幾下,才心滿意足的放開筠兒的小嘴,嘻嘻笑道:“這年糕加上筠兒的口水,才是天下最最香甜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