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晃揚聲大喝道:“此乃護國大……”他方自說到這裏,衛青鋒伸手拉住他道:“罷了,此事不可聲張。”又抬頭喊道:“請去喚城防守備朔餘將軍下來說話。”
樓上人不耐的道:“朔餘將軍赴宴去了,今夜難歸,各位還是請回吧。”朱晃聽得一怒,震起手中的鐵杵,咣咣砸門道:“讓你去叫,你便去叫,不然……我拆了你這城門,讓你這廝折了腦袋。”
他手中力道甚大,那鐵杵又如同嬰兒臂一般粗細,砸在厚重的城門也是聲震四座,樓上人呆不住,跑下來怒罵道:“什麼人,前來惹事的麼?”他話還未說完,朱晃對身後輕喝道:“拿了!”便見一群身高魁梧的漢子們飛快的躥下馬來,接著幾隻大手一伸,便將他拿伏在地麵上,今日大雨方過,地上兀自水淋淋的髒亂的緊,他的半邊臉貼在冰冷的石板上,擰頭一……都是自己人,怎麼動起手來了?”
原來這些前來拿他的漢子,俱都是城防守備的戎裝,與他身上此刻穿的也是一模一樣。朱晃怒喝道:“瞎了你的狗眼,你抬頭來看看這位是誰?”
那守備再轉頭不知實情,還請大將軍原宥則個!……原宥則個!”
衛青鋒落下馬來,走近前笑道:“朔餘將軍去了哪裏,到底何時回轉?”那守備忙不迭的回道:“今夜三殿下府上設宴,款待朔餘將軍,他早早的便趕去了,到底何時才能回轉,小人實不知情。”
衛青鋒皺眉道:“三殿下設宴?設的是什麼宴?”他低頭一看,那守備滿麵蒼白,衣衫和頭巾都滾在泥水裏,想來此刻又凍又怕,渾身上下打擺子一般的抖,他伸手將那守備拉起來,又笑道:“我今夜要出城去接幾個遠親,一會便能回轉,想請這位大哥通融一番,幫我們行個方便,偷偷開了城門讓我們離去,一會……再放我們進來,若是朔餘將軍夜宴未歸,便不用告知於他啦。可好?”
衛青鋒是何等身份,不說他乃天下兵馬大將軍,南征北戰立功無數,便算是現下洛都中傳的沸沸揚揚的鸞鳳公主大親之事,他不久又可成為當朝駙馬爺,若是得罪了他,別說那一個小小的守備官,就算是朔餘將軍親臨,恐怕也是討不了好,那守備忙不跌的點頭如同搗蒜,倒也顧及不了自己身上頭臉狼狽的水漬,而是快步跑過去升起絞盤將城門打開一馬高,回頭道:“大將軍有事隻管吩咐,小人今夜就在這裏候著門,直到大將軍回城之時……對裏麵喊一聲話,小人便再將城門打開。”
衛青鋒等人落馬牽住韁繩擠出城門,才笑道:“多謝了。”
那守備官胡亂的抹著臉頰上的淤泥,嗬嗬傻笑道:“大將軍怎跟小人說個謝字,豈不折煞了小人麼?”
如此耽誤了一盞茶功夫,再出城門沿著官道放足狂奔,天色早已是黑盡,城外不比城內,處處都有燈火照耀,城外淒冷,行好半晌才能遠遠的聽見幾聲狗叫,四下裏幽暗一片,膽小之人不由得都會心驚膽戰。
眾人騎馬趕路……不一會天空中又淅瀝瀝的下起了纏綿小雨,衛青鋒和朱晃等人都沒有攜帶雨具,衛青鋒更是隻穿了件單薄的中衣,雨水浸入衣內,和著寒風,心頭不由大是叫苦。
過了好一會,官道旁才有了一絲燈火,遙遙的能看見個客棧的影子,隻不過那客棧規模甚小,矮矮的一排客房,房頂起了嫋嫋的濕煙,遠氣。
衛青鋒等人騎馬來了客棧前,抬頭一看,屋外漆黑的緊,那客棧名字便看不清楚,入內之後,櫃台上燃著燈燭,店老板迎上來客客氣氣的道:“對不住各位客官,今夜小店已經住滿了,各位若要住店……還請另謀他處。”
朱晃軒眉道:“我們不住店,隻到柴房裏去看一看便成。”
店老板就著燈燭晃眼,偏偏身上穿的又是**的兵將勇服,他哈腰道:“原來是幾位官爺,小店的柴房都被方才南方來的客官所帶的行李堆滿了,哪有什麼看頭?”
衛青鋒走過去笑道:“店家莫怕,我問你,這裏可有一位北方來的客人,頭戴皮帽,一副商人的模樣打扮,他住在哪裏?”
店老板細思片刻,回話道:“有是有這麼一個人,不過……他下午用過了飯後,便自己會賬走人啦,現下可並不在小店內。”
朱晃聽得一愣,忍不住跳起腳來,氣恨大罵道:“呸……都是那不開眼的守備官耽誤了時刻,誤了衛兄弟你的大事,哥哥我這就回去,定要叫他好看。”
衛青鋒拉住他道:“朱大哥稍安勿躁,那人若就這麼走了,你現在去找那守備也是於事無補,店家我再問你,那客人離店之後,是……往南走還是往北走的?”
店老板欠著腰道:“這……這個小人還真沒留意,我得去問問手下的小二。”他一邊說話,一邊笑吟吟回轉頭,高聲向內喊道:“小生子……小生子,快快給我出來。”
過一會,裏麵一個聲音回話道:“來咯,老板……找我幹嘛?”衛青鋒等人抬眼看去,見到個青衣青帽,濃眉大眼的小廝嘟嘟囔囔的走了出來,他一見到衛青鋒等人,不禁翻起白眼,苦叫道:“又來人啦?今日倒不知是什麼好日子,竟然……來了這麼多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