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小丫就跟著那位壯漢走了,臨出門,她還回頭望了一眼琴,他正細心地清理著病人身上的血汙!他是那麼地認真,那麼地小心,仿佛躺著的不是一位病人,而是他自己的親人,專注的眼神,溫柔的神情,使得琴絕美的身影籠罩上一層聖潔的光芒,這樣的人,自己何德何能,竟能留在了身邊?
小丫怔了怔,毅然地轉身,毫不猶豫地去了。
壯漢帶著她們出了城,壯漢的家在半山腰,他們走在荒無人煙的山間小道,壯漢幾次回頭,見兩個小小的女子麵上竟然毫無懼色,心裏一時倒拿不定了主意。
爬上了半山腰,一間草棚赫然在目,四周雜草叢生,不知壯漢為何在此居住,又靠什麼為生?
“大夫,人就在裏麵,請進吧!”壯漢打開門,一股潮濕之氣撲麵而來!
小丫有小思相伴,到也不懼,一腳跨進,離門口僅三尺遠的地方,一張鋪滿被子和扔得亂七八糟衣服的木板床上,有著一位女子,淩亂的頭發遮住了臉龐,看不出年紀,整個人都縮在被子裏,露出的一隻手臂上卻帶著一大塊的青斑。
“小丫,小心,這裏好像有什麼不對?”小思低聲囑咐。
“大夫,你快看看,我娘子怎麼樣了?地方簡陋,還望不要嫌棄才是。”
小丫朝壯漢微微一笑,道:“你多慮了!”
“這位娘子,你感覺怎麼樣?”小思上前,剛碰到女子的手臂,她立即受驚般縮回,她抬起頭,滿臉的恐懼,嗚嗚地叫著,仿佛要訴說著什麼,無奈是個啞巴。
壯漢上前,一把將被子拉開,那女子大腹便便,果然是個待產的婦人,壯漢道:“你別怕,她們是大夫,來給你接生的。”轉頭又對小丫說,“我娘子膽小怕見生人,讓你們見笑了!”
小丫點了點頭,吩咐道:“你去燒點開水來,我看你娘子羊水已破,就快臨盆了!”
壯漢連忙答應了一聲,走出門外,卻隨手關上了門,隻聽“咯噔”一聲,竟然給鎖上了。小丫一驚,小思趕到門口,拍著門叫道:“開門,你這個怪人,你鎖門幹什麼?”
“我娘子受不得風,待她安然生產,我會打開門的。”壯漢語氣甚恭,卻隱藏著幸災樂禍的味道。
床上的女子忽然就從床上滾下來,雙膝著地,不住地對小丫她們磕頭,嘴裏嗚嗚地不知說些什麼。
“你快起來,萬一動了胎氣,可麻煩了!”小思扶起女子,又道:“你可是有什麼冤屈?”女子連連點頭,看情形她竟是可以聽見聲音的,這不由的讓人奇怪,小丫上去一下子捏著女子的嘴巴,女子受痛,張開了嘴,那嘴裏的舌頭赫然是少了一截的!
小丫跟小思相視了一眼,心裏驚異,但女子突然蜷縮了起來,“啊啊”地呼痛,小丫忙讓她躺下,鄭重道:“你聽著,現在最要緊的是好好生下孩子,一切有我們,你放心!”
小丫的話語如同一顆定心丸,那女子安靜了許多,但生孩子有個過程,這兩個未經人事的少女隻急得額頭冒汗,小思走到門邊,再次拍門,高聲叫喊:“開門!你這個混蛋,水燒開了沒有?我數到三,你不開門,我揣了!”
小屋矮小潮濕,門一關,光線隻剩下那高高的窗**進的那一束,裏麵光線暗淡,若不是小丫隨身帶著火折子,她們不要說接生,連麵目也看不清。
“哈哈,小娘子,稍安勿躁,等孩子生下來,我會好好招待你的。”壯漢肆意的大笑。
小思一聽這話,頓時明白,自己跟小丫這是落入了惡人的圈套了,當下再不費話,退後了一步,狠狠揣起了一腳,“哢嚓”一聲脆響,那結實的木門立即四散五裂,木屑飛濺!
站外麵正誌得意滿洋洋得意的壯漢“嗷”地一聲慘叫,一雙手緊緊捂住了右眼,一截斷木斜插進眼睛,鮮血直流,看情形,那隻眼睛保不住了!
小思昂然地走出來,狠狠瞪著壯漢,伸手一抓,壯漢跟一隻小雞一般被提得雙腳離了地麵!
“女俠,女俠饒命!”壯漢再也顧不得右眼的劇痛,驚恐地大聲求饒。
“說,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害人?”
“女俠,女俠,小人隻是跟你們開個玩笑!”
“玩笑?”小思眼裏閃過狡睫,手臂用力,忽然掄了一圈,一鬆手,壯漢碩大的身子似皮球一般滾下來山坡。
“小思,別傷他性命!”小丫急道。
“我理會的!”小思應著,身子一晃,寂靜的山上起了一道殘影,追隨著壯漢而去,竟在壯漢以為掉入懸崖必死無疑的當口,一條腿一下子擋住了千鈞之勢,蒙蒙之中,睜開僅有的一隻獨眼一看,頓時三魂嚇掉了兩魂!
麵前站著的不正是跟隨大夫一起的小姑娘是誰?!
小思一手托腮,微微一笑,細長的桃花眼彎成了一道月牙,聲若黃鶯出穀。
“大爺,這個玩笑如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