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兒,如今跟你說這些,我仍汗顏不已。笑自己當時是多麼幼稚!好男兒若成大事,當忍常人所不能忍。若我還藏於母後懷中,定不會擁有現在這般能力。而且,我更不可能遇到你,那將是我一輩子最大的遺憾。”深髓的藍眸,如溫柔沉靜的大海般,暖暖的包容著她。
此刻,他的眼,他的心,隻有她了。若她還看不出,就真是呆子一個了。
可是,她怎能接受這份感情?
心頭一沉,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卻教他牢牢握住,密無毫隙。
“貝兒……”他提高了音量,“不要逃避,逃避永遠解決不了問題。”
溫柔的藍眸,一下子變得強硬無比,她的心跳得更快,手抽不出,直接掙紮起來。伊瑟早一步,用力抱住她,諄諄安慰。
“貝兒,對不起。我不逼你,你別這樣……”
氣息紊亂,發絲微亂,原本蒼雪般的小臉,漸漸染上一絲異恙的紅,她的唇被咬破了皮。
他一看,急忙放開了她,從懷中掏出紗絹,為她輕輕拭去嘴角的血漬。雪白的紗絹,染上點點紅腥。他眉頭糾結,藍眸中滿是懊惱,責怪著自己,“對不起,貝兒,都是我不好。你別急,都出血了……”手上動作,細致,認真,仿佛麵前人兒如瓷器般,不能重,不能急,更不能強了半分,隻能嗬疼。
一滴淚水,落在紗絹上,醞染血漬如朵朵紅梅般,淡開。兩滴,三滴,濕了麵兒,濕了兩顆赤誠相對的心。
唇瓣動了動,呢喃出多日來的第一句話。
“我……想……回家。我想家……我想回家……回家……”
她終於發泄出來了,這是伊瑟腦中閃過的第一句話。他輕輕拍著她的背,任她發泄,沒有人比他更懂這份酸澀,不是嗎?他做夢都想回自己的祖國,自己的家嗬!
此刻,他更堅定了自己的決心,一定要帶貝兒回家,給她一個家,不再讓她落淚哭泣,隻有快樂和歡笑。
這一哭,可真是七月的黃河八月的江,一發不可收拾,足足哭濕五條絲巾,才告尾聲。
經過這次,伊瑟又認識到一條母親說過的真理:女人是水做的,一哭男人就會心軟了。差不多,他快被她給溺斃了。
“伊瑟,我……嗝……要……嗝……”這會兒想說話,嗝打得讓她說不了。
伊瑟好笑地遞上熱茶,“八兩,該補補水了,你現在差不多也快成半斤了。”
貝兒不好意思地笑笑,接過茶水幹了個底朝天。喝完抹抹嘴,再沒有什麼皇後宮儀了。看著鬆口氣的伊瑟,半晌,緩緩吐出一句話。
“伊瑟,你已經二十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