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眸微合,濃密的睫毛掩去眼底一抹微光,“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些什麼?”
蒼色身影抱拳,細細敘述著自他接救到人之後,發生的每一件事。小心翼翼間,仍被那雙清冷黑眸捕捉到了不同尋常的猶豫。
“未料到那段逸風醫術了得,居然能將垂死小兒治活。屬下以為之前……”
黑袍人舉前一步,他立即住了口。
“此人無秘術之能,至多為江湖不世出的高手。也不足為憂,另派人查探身份。”
“是。”
天光微移,冷眸緩緩傾出一抹柔光。
“安排機會,我要見她。”無波的聲音中,終是透出一絲難抑的乞翼。
“屬下立即安排。”
“好。天色不早,你即回去照顧好她。”又從胸中取出一物,遞予蒼色身影。“將這熬給她食補。”
“是。也請少爺保重身體!”
他點點頭,蒼色身影迅速消失於椰林。
駐立良久,任腥鹹的海風撫亂了一頭如墨青絲。垂首落目於掌間,一顆銀亮圓潤的銀色珠塊,靜靜躺在手心。薄唇動了動,未吐一字,收掌瞬間,那顆銀色珠子,如淚般,滴暖於心。
貝兒……
群踞於小屋的日子,在瘟疫被段逸風治好後,變得越來越輕鬆快樂。沒了生命威脅,一切困苦似乎都變得微不足道。每日和孩子玩耍打鬧,仿佛世界的一切是那麼簡單,睜開眼,春光明媚,鷗鷺齊飛,碧海藍天。小曖的身體已無大礙,已經能和他們去海邊拾貝殼。
至於神醫段逸風,呃,事實上他壓根不承認自己是醫生。平日裏,多數時間他是個悶葫蘆。悶不吭聲兒地坐在窗邊,望著一汪大海,發愣。她提過讓他幫忙醫治一下漁村裏的瘟疫病人,都被他哼了去,裝傻說,“本人從沒說我是大夫。要治病救人,找大夫去!”
“可是,小曖明明是你治好的呀!”
“不是我,是你。”
“嚇,是我?”她皺眉,提高了嗓門。“明明是你給小曖把脈采藥的呀!”
他非常不屑在用眼白抄她一眼,“我沒有。單子是你寫的,藥是你們抓來的,阿倫熬的。所以,她是你們治好的。”
這是什麼邏輯?“可方子是你口授的。”她立馬轉頭朝其他人說,“你們親耳聽到的,是段大哥口授的方子,對不?”
所有人點點頭,包括孩子們最近揀來的一條小土狗“土豆”,也汪汪叫了兩聲,表示讚同。
她揚起勢在必得的笑,看著即將無所遁形的段逸風,“大家都點頭了。你不承認,就是掩耳盜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