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嘎然而止。
她的泣敘,真如利刃,生生剜開了兩個人的胸膛。
他嗬,是那麼高高在上的帝皇,他何曾允許別人如此踐踏他的尊嚴。若是他真對自己用心,便不會發生那些事。
他僅隻是,暫時收起了那雙冷漠的眼,令她深信著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為他一次又一次利用罷了。
所以,當阿刹在她身上印上櫻花烙的刹那,她腦中僅問著自己,如此等待,值得麼?
君王本薄情,他曾向她許過的獨寵一人,在剛才那一幕的衾淫下,教她如何堅信,她的幸福其實又是一場海市蜃樓,一場海市蜃樓嗬!
‘你不愛我,我不想留在一個不愛我的男人身邊。’
“你,不愛我。”
紫眸,緩緩瞌上。
他想阻止,他要否認,但是,一切太遲。
他心中的聲音,那般明白嗬!
他不是不愛,隻是,愛得不夠。
不夠為她放棄他謀劃了近乎一生的江山社稷。
此刻,他已然無言。唯有緊緊抱著她,固執地,堅決地,絕不放手。
是夜,西沙國邊境的南昭駐軍地。營火叢叢,寒風嘯嘯,入夜的沙漠,沉入一片肅冷空茫的幽衾中。
主軍帳中
“連夜行軍,明日寅時(3點鍾至5點鍾),攻破西沙皇城。”
“臣,遵旨。”羅葵如接過一個木盒,退下。當跨帳門時,身子一頓。又折了回來,叩跪在前。
座上的人,眉頭緊鎖,似乎絲毫未應戰策已定而鬆懈分毫,這對於一向運籌幃幄決勝千裏的蒼王來說,實在罕見。
“陛下,臣有一事相奏。”
“準奏。”
“目前,西沙大將隆梅爾將軍曾派信使,要求進諫皇後陛下。臣鬥膽,將諫帖接下。”她將諫帖呈上給了蒼王。
銀希接過,展開看完,眸色瞬間沉下,收合諫帖,丟進了旁邊的火盆中。
“退下!”
“是。”
他不放手,絕不放走她。到底為何如此執著?就算當初伊伊被祈王送走,他也未曾這般意決情動。到底……他愛她有幾分?即連掌握天下的權利,和多年宏願,也無法平息此刻心中的糾結紛擾!
可是,要他為她停止這場戰爭,萬萬不能。她為何就沒有為他想過,這一箭,他準備了多少年,如今不發,斷不可能。
她為何不能為他想想……
秀麗和英英頻頻朝內寢張望,擔憂,惶恐,不安。伺候貝兒這麼久,她們從來沒有此刻這般擔心,仿佛,即將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讓她們寢夜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