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娃路過一個賭莊,裏麵吵吵鬧鬧的聲音吸引了他。他無比向往裏麵的熱鬧和生活,立定腳,探頭探腦向裏張望,手伸到衣兜裏摸了摸二個大洋,到底沒有膽子進去。他知道,在這樣的賭莊裏,二個大洋上不了台麵,扔到裏麵連水花都沒有一個。
徐三娃繼續前行,在街邊一處較為寬闊的場地,一群人聚在一起,頭碰頭就像一堆蝌蚪聚在一起。徐三娃鑽進人群,原來是一處街邊賭攤。一個胖胖的大漢木樁般立在那兒,熱情地招呼大家押錢,發現探頭探腦鑽進人群的徐三娃,親熱地招呼:“小哥你快押錢呀,你想贏錢你就快押錢,這會兒莊家正手氣臭。”
徐三娃也是見過一些世麵的,不急著押錢,搖搖頭,雙臂抱在胸前看別人賭。
莊家連黴了二把,都把錢配給了贏家。徐三娃看清莊家真的是黴了。
大漢又在招呼徐三娃:“小哥你快押呀,風水輪流轉,你不押風水就馬上要流走了,到時你後悔都來不及。”
徐三娃憋不住了,看準了機會,掏出一個大洋,押在了連贏二把的天門。莊家一開寶,徐三娃有了,莊家很爽快地扔過來一個大洋。
莊家說:“再押再押!”
徐三娃搖搖頭,又雙臂抱胸前看賭,不急著押。待眼見莊家又連輸了二把,這才又掏出一個大洋,押在莊家上門。徐三娃想了想,一咬牙,將另外二個大洋一並掏出來,押到台麵上。
莊家問:“想好了,都押在這門了?”
徐三娃不響,點點頭。
莊家嘩啦啦一陣吆喝,開了寶,通吃。莊家一伸手欲將台麵上的錢統統摟過去,徐三娃急了,雙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錢,臉漲得通紅,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莊家臉一沉,喝道:“放開你的爪子,贏錢的時候你拿得比誰都快,輸錢了你捂錢像捂住個卵。有種你再押呀,你押贏了我自然會照例配給你。”
徐三娃說:“不行,我沒錢了。要不你將這三個大洋借給我,我再跟你賭。”
莊家怒喝:“借你個頭!有跟莊家借錢的嗎?看起來你就是個卵毛不懂的鄉下佬,你有錢就再跟我賭,沒錢你馬上給我滾!”說著掰開徐三娃的手,將三個大洋一把抓了過去。
徐三娃紅了眼,心想賭桌上就是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拚命的,於是心一橫,將左手啪地拍到台麵上,殺氣騰騰地衝莊家叫:“我把左手的食指押上了。說好了,若我輸了你拿刀砍我食指,你若沒膽我自己砍;你若輸了無須砍手食,你用十塊大洋抵上吧。”
徐三娃心裏是盤算過的,倘若真是自己輸了,料莊家無膽砍自己的手指,若真砍了可以告官,至少可以訛他一大筆錢。最好的辦法就是溜之大吉。若真贏了他的十塊大洋是逃不了的。
莊家也不是吃素的。莊家若是能被徐三娃蒙了他就不是莊家了。在河門鎮上能開設賭攤的莊家,哪個不是走過三關六碼頭的高人。莊家多次見過徐三娃那樣虛張聲勢的人,在徐三娃雙眼緊盯著桌上銀錢的時候,突然飛起一腳將徐三娃踢飛到街麵上,破口大罵:“滾你娘的蛋,你個鄉巴佬還膽敢到老子麵前強橫!”
徐三娃從地上爬起來,心想橫是橫了,順手抓起一塊斷磚衝上前去。不等徐三娃衝到跟前,莊家嗖一聲抽出一把尺把長殺豬刀,架在徐三娃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