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三花言巧語,睹咒發誓,終於博得了天香的歡心。其實天香也有心於甄三,她需要一個能幹的忠實於她的手下,甄三鞍前馬後地奔忙,她不依靠他,還能依靠誰呢。再說天香青春年少,正是欲望勃發的時期,甄家富在外花天酒地,一年在她身邊留不了幾天,有個甄三填補,正好安慰她的孤枕寂寞。
他二人一個是幹柴,一個是烈火,碰在一起哪有不燃燒的理。他們出雙入對,相依相偎,身影掩映在杭州的紅花綠柳叢中,儼然是一對新婚渡蜜月的夫妻。在杭州的數天裏,他們遊遍了青山綠水,吃遍了大餐小菜,回到甄家灣,甄三就當上了甄家的管家。
甄三當上了管家,跑到風湖畔,對著寬廣的風湖波濤放聲呼喊“嗬------嗬------嗬------”然後在心裏狠狠地說,“總有一天,我要當上老爺!”
老爺甄家富不在的時候,甄三經常到天香房裏去。甄家富不在的時間多,所以甄三在天香的房裏時間也多。
早晨起床,天香接過梨花遞上的毛巾,對甄三說:“甄三你不要老是在我房裏,你是管家,你得把家管起來。你經常在我房裏陪我聊天能把家管起來嗎?
甄三認為隻要將天香侍候好,能將天香緊緊抓在自己手中,自己的地位就穩如泰山。
甄三說:“我不是管起來了嗎。我把看您不入眼的寒山老家夥請回了家,還幫您把綢布店管起來了,其它店鋪和租田也管起來了,這些都是太太您的,我哪兒敢有絲毫大意。”
天香讚許地說:“是得小心,不能有絲毫大意。”
甄三說:“我哪裏敢懶惰了。什麼事都管好了,什麼事都向您報告了。您看還有什麼疏漏我立馬去辦。”
天香說:“我一天到晚都在甄家大院裏,哪兒知道有什麼疏漏,你認為都做好了便是都做好了,我還是要犒賞你的。”
甄三嘻皮笑臉問:“您如何犒賞我呀?”
天香笑道:“你想如何犒賞就如何犒賞。”
“我不想什麼犒賞,就想------”甄三輕輕摟住天香,在她粉腮上啄了一口,附著天香耳朵說了什麼,然後哈哈大笑。
“去你的!”天香也咯咯地笑,伏在甄三懷裏身子笑得一抽一抽。
端著臉盆站在一旁的梨花也吃吃地笑,扭過臉不看天香和甄三。
甄三突然挺直身,瞪視著梨花,喝問:“你笑什麼?”
梨花還是笑,說:“太太和管家先生真會開玩笑,管家先生還需要什麼犒賞,管家先生現在還不是與老爺一樣嗎。”
甄三一驚,喝道:“我怎麼能與老爺一樣,我怎麼敢與老爺一樣,這個甄家都是老爺的,我能說這個家是我的嗎!”
梨花垂下頭不再言語。
甄三又問:“你是不是看我跟太太在一起,你看不入眼了,心裏不舒服了,忌恨我了,所以說我與老爺一樣了,是也不是?”
梨花驚慌地說:“不是不是,管家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敢有這個意思。剛才我說錯了,以後再也不敢這麼說了。”
天香認為梨花什麼都知道了,自己與甄三之間的事也用不著瞞她了,平常隻能用好言好語勸慰她,小恩小惠籠絡著她,使她與自己一條心,永遠瞞著甄家富,那就什麼事也沒有。畢竟甄家富是老爺,這個家是甄家富的,即使他經常不在家,這個家還是甄家富的。甄三隻不過是一個管家,讓他做管家他就是管家,不讓他做管家他就不是管家。自己是與甄家富過一輩子,不是與甄三過一輩子,甄三隻不過是她一時的代用品。
天香勸解道:“算了算了,梨花也隻是說說而已,梨花是自己人。自己人說話有時比較隨便,不必過份計較。梨花你還站在這兒幹什麼,你出去吧。”
梨花要緊勾頭縮肩地出去。
“你也出去做事吧,不要疑神疑鬼的。”天香對甄三說。
甄三的地位不能與天香相比。天香是太太,更重要的是她是甄家富兒子甄耀祖少爺的生身之母,這個地位是無人可比無人能夠替代的。為此天香不十分怕甄家富,她覺得甄家富不能拿她怎麼樣。而甄三就不同了,他很怕甄家富知道他與天香的見不得人的事,一旦事情敗露,他甄三是肯定沒有好下場的,所以他不得不處處小心。而且梨花是後來侍候天香的,先前還見過白鳳英,多多少少知道一點白鳳英的為人,勢必會拿天香跟白鳳英比較。這是能夠比較的嗎?甄三想想心裏都害怕。梨花此種可怕的思想萌芽必須立即製止,不惜一切代價和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