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本迅速離開甄二丫,一個鷂子翻身跳下床,雙手作準備格鬥狀,慢慢向牆邊退去。鬆本目露凶光,厲聲喝問:“你的什麼人,什麼的幹活!”
鬆本發現石大勇驚慌失措的同時,甄二丫也大吃一驚。她是認識石大勇的,原以為石大勇早死了,此時突然出現她是驚喜交加。趁鬆本離開她身體,甄二丫從床上坐起來,準備從床的另一邊遛出去。她剛剛仰起身子,鬆本何等精明,一伸手扯住她胳膊,準備將她拉過來擋住自己身體。鬆本想甄二丫即使不是人質,也可以做一個肉體盾牌,擋住石大勇手中的殺豬刀。隻要擋了石大勇第一刀,自己就贏得了時間,自己的軍刀就掛在蚊帳的鉤子上,自己的手槍就別在脫下來扔在地上的褲子腰帶上,隻要能將武器握在手中,石大勇的殺豬刀就對他構不成威脅。無奈鬆本和甄二丫此時都沒穿衣服,光裸的身體溜滑,甄二丫一用力摔脫鬆本的手逃到櫃子後麵,鬆本的用力一抓隻在甄二丫胳膊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白印。
鬆本佝僂著脊背麵對石大勇,心裏慌亂極了,語無倫次地說:“你的什麼的幹活,我們不認識的無怨無仇。你要什麼?花姑娘的給你,金票大大的有,我的統統的給你!”
鬆本肚子一鼓一鼓一邊說話,一邊東張西望,尋找可乘之機。石大勇注視著光裸的鬆本,覺得醜陋極了,可憎極了,就是這些無惡不作的日本人,憑借他們船堅炮利,野心勃勃跑到中國耀武揚威。殺我親人,奸我妻女,燒我房屋,奪我物產,該殺該殺該殺!
石大勇大吼一聲:“什麼的幹活,殺你的幹活!”手握殺豬刀,跳到床上,向鬆本猛撲過去。如下山猛虎,如入海鮫龍。
石大勇的殺豬刀是一把鋼口極好的新刀,這幾日他躲在蘆葦灘中,咬牙切齒天天磨刀,將殺豬刀磨得鋥光瓦亮,削鐵如泥。此時隨著石大勇向鬆本撲去,在煤油燈光下劃出一道燦爛閃亮的光線。
鬆本的神經繃得緊如弓弦,身上每一塊肌肉都高度緊張,隨時準備迎擊石大勇的進攻。鬆本久經沙場,在戰場上幾經白刃戰,積累了豐富的格鬥經驗。他赤手空拳,沒有率先發動進攻,雙眼緊盯石大勇手中殺豬刀,單等他刺過來。
石大勇的人和刀一起向鬆本撲過來時,鬆本身子迅速一側避過刀鋒,然後抬腿向居高臨下撲過來的石大勇猛踢一腳。鬆本此時光腳沒有穿皮靴,如果穿了皮靴,這一腳恐怕連石大勇的肋骨也踢斷了。
石大勇被鬆本踢了一腳連連後退。床上棕繃本來鬆軟,石大勇收不住腳,被棕繃彈下了床倒在地上。他的神經同樣高度緊張,身子尚未完全倒下已經彈跳起來。
鬆本見石大勇倒在地上,心中暗暗高興。他必須到床的這一邊來,才能取到他的軍刀或者手槍。鬆本略一猶豫,又想繞過床頭,又想直接從床上跳過來,就在這猶豫不決的一瞬間,他失去了第一個回合的反擊機會,石大勇像裝了彈簧般從地上彈跳起來,又將殺豬刀對準了鬆本的胸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