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害怕?”不明所以的秋野尋試著去拉開織姬的手,探過身子小聲問她。
織姬使勁把他推了回去,然後站起來——“我去衛生間。”
一路從小道跑出影廳,織姬靠在牆壁上猛做深呼吸——剛剛真是太危險了!差一點就忍不住去咬秋野尋了……為什麼那麼多人,她卻偏偏對秋野尋的血的味道這麼感興趣?
就好像……他的血液裏有一種別人沒有的獨特甜味。
想到這裏,織姬突然愣住了,因為她捂著嘴巴的手明顯感覺到自己嘴裏多出的兩顆長牙齒……飛快地跑進洗手間,織姬麵對鏡子,慢慢放下一直捂著嘴巴的手……
蒼白的一張臉,赤紅的一雙眼,以及那兩顆森白的牙齒——這些特征無一不在提醒著她,她早就不在是普通人類了,而是需要靠人類血液才能維生的吸血鬼。
織姬呆滯地看著鏡子裏陌生的自己,眼淚一顆一顆地滴落在洗手台上。然後她聽見外麵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那聲音是她所無法抵擋的溫和。
她一步步走出去,見到了等在外麵的玖蘭樞。
玖蘭樞打著遮陽傘,靜靜地站在洗手間外麵,朝著她伸出右手,卻一句話也不說。
織姬終於忍耐不住似的哇地一聲哭開了,一頭撲進了玖蘭樞的懷抱,蹭著他的衣服又捶又打,用帶著哭腔罵他:“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根本不會變成這種怪物!我討厭你我恨死你了!”
玖蘭樞由著她發泄,隻是溫柔地撫著她的背,等待她慢慢平穩情緒。
輾轉反側了兩個晚上之後,織姬終於下定決心和秋野尋說分手,然後離開人類世界。
因為聽玖蘭樞說,如果她體內的吸血鬼之血被壓抑得越久,爆發起來的瘋狂度越高,像她這樣拚命克製吸血欲望,到最後精神力崩潰的時候會陷入短暫性瘋狂,那個時候神誌不清的她很可能會吸幹幾個人才罷休。
而且初嚐鮮血滋味的吸血鬼,一般都會迷戀上最親近人的血液味道,而他們喪失理智後,最先咬開的一般也是親近之人的喉嚨。
織姬回想起自己上次輕咬秋野尋脖子的事情,後怕得要死,萬一那時候失控了怎麼辦……還有電影院那次,現在想起來也還心有餘悸。所以為了秋野尋的安全,織姬決定接受玖蘭樞的邀請,回到屬於她的新的世界裏。
可是這樣好不容易才堅定了的決心,在麵對秋野尋低聲下氣的挽留時,立刻退縮得毫無蹤跡……
織姬接受著秋野尋的擁抱,躲在他的懷裏並不想掙紮,她歎了口氣,問他:“尋,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變成了異族,你會害怕我嗎?”
“你在胡說些什麼啊。”秋野尋用下巴磨蹭了下她的頭頂,“那就說好了,你別再耍脾氣了,我們不分手。”
織姬安靜地伏在他的懷裏,聽著他的聲音在頭頂如霧氣般氤氳化開,隻覺得渾身都溫暖起來。她剛想點頭說好,就隔著他的肩膀,看見了迎麵走過來的玖蘭樞。
就連秋野尋自己都不得不承認,世界上再英俊的少年也抵不過眼前這個陌生少年的一個眼神,那樣憂鬱而深邃的眼神,再搭配上舉手投足間說不出來的優雅貴族氣,王者風範在他身上可謂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
所以秋野尋看見這個陌生少年動作自然地攬過織姬時,心底立刻澄明一片——“織姬,你要和我分手,是因為他?”
織姬本能地想要辯解,卻被玖蘭樞在後腰上輕輕掐了一下,於是她沮喪地點頭,承認了秋野尋的猜測。
“我們走吧,織姬。”玖蘭樞牽過織姬的手,準備帶著她離開。
可是還沒走兩步,織姬突然掙脫了他的手,返回去跑到秋野尋麵前,踮起腳尖親吻了他的唇角。在他耳畔輕輕落下一句:“真希望你能永遠記得我,我最愛的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