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劉辯與何太後還有唐妃被囚禁在永安宮中,剛開始還算正常,但是時間一長,他們的衣服和飲食就漸漸少缺了。
劉辯每日獨坐空庭,幽怨從生,他的眼淚一刻未曾幹過。他怨恨自己的懦弱,怨恨群臣的無能,更怨恨他的弟弟劉協在登基之後竟然一次未曾來見過自己!
這一日,劉辯又坐在永安宮的亭台上,他的目光順著台子望向不遠處的宮殿,那裏人聲鼎沸,人影晃動,看著巍峨的嘉德殿,他不由心生感慨,那裏曾經是他居住過的地方,然而此時已經是物是人非,那座宮殿裏的主人已經不再是他了。
他抬頭,偶然間,兩隻燕子從遠處飛進了亭台之中,這兩隻燕子嬉戲著在亭台中穿梭而過,渾然不知,亭中坐著一個傷心人!
劉辯的目光隨著燕子飛動而移動,他不由有些羨慕這兩隻燕子,這兩隻燕子能夠自由的出入這亭台樓閣之間,不像他如同一隻籠中雀一般被困在這裏。
他開始幻想能像這兩隻燕子一般,飛出這深宮牆圍,飛向那更遙遠的地方,想到這裏劉辯不由伸出雙手,揮動起來,他仿佛有了翅膀一般,幻想著自己在天空之上隨風飛翔。
然而幻想終究隻是幻想,並不能成真,兩隻燕子似乎被亭台內的劉辯驚到了,它們鳴叫著飛出了亭台,飛向了更遠處的天空!
隨著兩隻燕子的離去,劉辯雙眼無神的癱坐在地上,他時而大笑,時而痛哭,捶胸頓足間,他仿佛陷入到了一種未知的瘋狂之中。
亭台之外緩緩走來一名女子,她看到劉辯癔症又發作了,急忙跑了過來,她伸出纖纖玉手將劉辯攬入懷中,輕聲安慰道:“陛下,陛下莫怕,婉兒在這呢,婉兒在這呢。”
這名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劉辯的正妃唐婉,唐婉出身潁川的一個小家族,他的父親唐瑁是會稽郡的太守,這個唐婉生的眉清目秀,更兼溫文爾雅,虛長劉辯幾歲,深得劉辯的喜愛,劉辯此刻被唐婉抱在懷中,情緒漸漸平複下來,他抬頭看著唐婉那張清秀的臉,淚水不由落了下來。
唐婉抬手替劉辯擦去淚水,然後輕聲說道:“陛下,你看燕子又來了!”
劉辯聞言,目光望向亭台外,隻見成群結隊的燕子飛的很低,穿梭在宮道之中,上下翻飛。
劉辯抬頭,天空竟然不知不覺間陰沉了下來,他心中觸動不由開口吟詩一首,詩曰:“嫩草綠凝煙,嫋嫋雙飛燕。洛水一條青,陌上人稱羨。遠望碧雲深,是吾舊宮殿。何人仗忠義,泄我心中怨!”
劉辯反複念了幾遍,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唐婉看著天色輕聲對劉辯說道:“陛下,快要下雨了,我們回去吧!”
劉辯點頭,兩人互相攙扶著朝永安宮走去,路上劉辯反複念著他的詩,渾然不知角落中,一道黑影一閃而逝!
洛陽城相國府,這座何進昔日的將軍府如今改換門庭搖身一變成了當朝相國董卓的府邸。
這一日,天氣有些悶熱,董卓敞胸漏懷的躺在一把搖椅上,他的旁邊兩名侍女穿著輕絲曼紗給他搖著扇子,董卓那肥胖的身軀壓的身下的搖椅嘎吱作響,雖然有人給他扇著涼,但是董卓身上的汗還是一刻未曾落下,他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窗外,然後低聲咒罵道:“這該死的鬼天氣,簡直像個火爐一般!”
就在董卓剛剛咒罵完天氣,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董卓不由開口問道:“誰呀?”
門外傳來呂布的聲音,呂布沉聲說道:“義父,永安宮的鷂鷹回來了!”
“哦!”董卓聽到呂布如此說,不由一下從搖椅上一下坐了起來,所謂鷂鷹,是董卓這些天新組建的一個秘密組織,這個組織裏的人專門負責打探洛陽城的大小消息,這些人身份迥異,隱藏在市井之中,可以說有了他們,洛陽城的大小事宜盡在董卓的掌控之中,
想到這裏董卓開口說道:“讓他進來吧!”
隨著董卓的話音方落,呂布將門推開率先走了進來,而他的身後,是一名穿著黑衣的人,這人蒙著麵,看不清麵容,進來之後跪倒在地說道:“屬下參見相國大人!”
董卓不耐煩的揮揮手說道:“行了,說說吧,永安宮那裏怎麼回事?”
蒙麵之人將劉辯在永安宮所作的詩給董卓念了一遍,董卓暗自品味了一番,不過他本身是一個大老粗,又哪裏懂得詩中含義呢,他讓呂布將李儒喊來,李儒來了後不由開口說道:“此詩之中所包含的怨意極深!不如……”
李儒說道這裏,抬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那意思就是說,不如我們殺了他吧!
董卓見狀大喜過望,這個劉辯畢竟是先皇長子,雖然被囚禁於永安宮,但終究是個隱患,所以董卓早就想殺他,但是一直沒有理由罷了,現在劉辯的這首詩正中董卓下懷,董卓不由拍手說道:“如此的話,文優,奉先,你二人立刻帶甲士進入永安宮,記住務必要斬草除根!”
李儒躬身說道:“請相國放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