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裏都暗呼:“完了,完了,這根桅杆是保不住了。”
說時遲那時快,眾人隻覺眼前一花,一個人影已經騰空而起,上了大船。
原來正是站在大船邊上的那個中年人,隻見他落在船頭以後。毫無停頓,雙腳接著在船頭一蹬,整個人如離弦飛箭,衝向那根蕩過來的副桅。
岸邊的人都為他捏著一把汗,那根副桅,最細處也有碗口粗細,長逾兩丈,帶著這一蕩之勢,怕是有千斤之力。
那人迎著副桅而去,轉眼便要撞到一起,隻見那人空中運起雙掌,一前一後,落在那根副桅的中腰部位。那副桅卻隻阻了一阻,其勢稍減,依然帶著呼嘯之聲,掃向那個中年人,眼看著就要撞到他的身上。
中年人副桅臨身之際,突地低頭伏身,躲過橫掃的副桅,雙手一合之間,已抱住了這根大木,被帶著向大船桅杆而去。
經過船尾之時,那人雙腳擺動,一下子勾住船尾纜樁,雙腿一盤,穩穩地絞住纜樁,竟如鑄在上麵一般。那根橫木終於被他拉住,停止了橫掃之勢。
那副桅橫掃之勢確是驚人,被那人拉住之後,竟把大渡船都拉的傾斜起來。
副桅被拉住以後,前衝之勢一頓,接著便又向回蕩過來,那人鬆開雙手,又是一個低頭俯身,讓了開去,借著副桅外蕩之力,一個犀牛望月,雙手一肩一齊用力,大渡船被他壓得一沉,那根副桅又帶著風聲,離開了渡船。
此時雙桅之間的繩索也已吃不住力,紛紛斷裂,隻聽一聲響,那根副桅落在了渡船外邊的河水裏。
那人推開了斷裂的副桅,免了大渡船的斷桅之災,卻是神色淡然,一個起落又來到船頭,雙臂一展,輕飄飄地落在岸邊。
岸上觀望諸人,這才醒悟過來,一時之間,歡聲雷動。
那船上的一群船工一齊跑過來,沒口子地稱謝。
那人做了此事,似乎並未覺得有何光彩,神色間還露出些微懊惱之意。對著船工和眾人拱了拱手,一言不發,快步走向那個大木棚,一掀氈幕,閃了進去。
副桅初斷,眾人驚呼之時,那大木棚中也有幾個人出來觀望。簇擁在中間的,是一位小姑娘,一身短衣武裝,看起來英姿颯然,臉上雖是稚氣未脫,卻也顯出一股豪邁之氣。如不是頭上雲鬢高起,明檔珠花亂晃,怕是多數人要把她看成一個學武少年了。
那小姑娘起先隻關注那中年人,待到中年人進了木棚,她掃視一下四周,剛要轉身,忽然看見秦風和清慈站在稍遠的岸邊,似乎是愣了一下。注目了二人片刻,這才一轉身進了木棚。
過了一會兒,剛才阻攔秦風清慈二人進棚的那個管家模樣的人,似是聽到了召喚,也掀開氈幕,進了木棚。
清慈正在教道秦風道:“從那人上船的身手來看,輕身功夫雖然不錯,卻還未達到一流高手的水平。但他蕩開那根大木所用的手法,卻是極高明的拳掌功夫,造詣之深,不在我師父之下。”
“第一次,他雙掌橫推大木,用的是硬勁,以硬碰硬,以力克力,把那大木阻了一阻。”
“第二次,他雙手環抱大木,隨木而動,用的卻是柔功,以柔克剛,如影隨形。”
“第三次,他雙腿盤住纜樁,用的更是鬥轉星移之功,把大木橫掃之勢,盡數傳給了渡船。”
“第四次,他雙掌一肩,順勢把大木推出去,那便是用的四兩撥千斤,借力打力之法了。”
“此人在間不容發之間,內勁接連轉換,毫無滯澀。再加上拳掌運用,精妙如斯,如是沒有幾十年勤練之功,當是無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