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玉鳴大師繼續道:“到了逼問那個錦衣衛的時候,問完了,為什麼不殺了他?即便你不想殺人,封了他的穴道,讓他十二個時辰動不得,你什麼事做不完?偏偏要一副君子相,把人扔進井裏。”
秦風想一想,自己此事的的確確做的欠妥,當時要是點了王維良的穴道,自己也不至於吃這麼個大虧。
玉鳴大師又道:“在秦家東堡,你是忘了你去做什麼的了嗎?人家幾句話,你就承受不住,飄飄然跟著人去喝酒去了。都如你這般,江湖之人便要死絕了,真是蠢不可及。”
秦風心中委屈,暗道:“我可不是為了那幾句話,更不是為了一口酒,我隻是想看看我舊家的樣子。雖然不該,也用不著這麼罵我。”
隻是,這是秦家舊事,自己不知這個和尚的底細,不好跟他說起,也就無法反駁,隻好嘿嘿不語。
“到了大廳之上,開始的時候,你還做得不錯。把劍宗那幾個混蛋耍得痛快,倒真有秦家刀宗人的風采。”
玉鳴大師提到‘大廳之上’時,秦風就以為他要埋怨自己不該一開始便露出敵意,以至於後來沒了轉圜的餘地。此事,他自己也頗有些後悔。
誰知,玉鳴大師竟然對此稱讚有加。秦風也出其不意,心道:“看來這個和尚也是個爽直之人,做事隻喜歡痛快。至於什麼後果,他也不管。教訓起我來,倒是振振有詞。”
玉鳴大師還不停歇,又接著道:“到了動手之時,你一出手卻抓了那個秦爾高,真真是讓我無話可講。江湖之上,無論與人交結還是敵對,最要緊的是察言觀色。那個無賴秦爾高,除了秦商鳴,你看秦家那個人還把他放在眼裏?你抓住了他又有何用?”
秦風駁了他一句,道:“那些人裏麵,除了秦爾高,別人我怕是也抓不住。”
玉鳴大師瞪瞪眼道:“你看,你還不服氣。好吧,不講這個。就說你快到門口之際,伸刀架在秦爾高脖子上,為何不一刀殺了,輕身而退,或許還有一線希望。你沒見到秦唐鳴那時紅了眼,已有殺秦爾高之心?”
“他們自己人能下得去手,你這個敵對之人卻下不了手,唉,危急之時,動了慈悲心腸,被人傷了,也是活該。”
秦風想了想,暗道:“這個,當時還真沒想到,隻是覺得,秦唐鳴不顧自己威脅要殺了秦爾高,仍來進攻,有點奇怪。卻全沒想到他已存了殺秦爾高之心。”
不過聽了玉鳴大師最後一句話,還是忍不住道:“他也是個無辜之人,韓先生當初教導我……”
玉鳴大師打斷他道:“罷了,罷了,你那個韓先生,自己也沒有一點武林中人的樣子,他是生生把你誤了。當年在五裏鋪……”
忽然又停住不說,岔開話道:“他們韓家被人滅門,他自己東藏西躲,也不想著報仇,你要學得跟他一樣嗎?”
秦風聽他毀謗韓先生,心中不快,辯道:“你怎知他不想報仇?”
玉鳴大師撇撇嘴,冷笑一聲,道:“怎麼報?躲在學堂裏,念著‘子乎者也’報嗎?”
秦風突然一愣,這才想到:“這和尚是怎麼知道韓先生的事的?”問道:“你也知道五裏鋪?怎麼知道韓先生是韓家人?又怎麼知道他曾在學堂裏教書?”
玉鳴大師突然顯得有點慌亂,搪塞道:“我……猜的。”
秦風道:“你……”
一句話沒出口,玉鳴大師打斷他道:“好了,今天我講的話,你好好想想,我先回去了。”
說著,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秦風問翼兒:“我的事,你跟這個和尚講過?”
翼兒道:“沒啊,他好像對你熟悉得很,一點也不問我關於你的事。”
秦風道:“這就有點奇怪了,這些事,他是怎麼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