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大院門前,王三快伸手推門,那門卻關的嚴嚴實實。吳永新嘀咕道:“這個時辰還不起來,怕是要耽誤江船起錨了。”
嘴是這麼講,心裏卻抖抖地,知道狀況有些不好。
在這個碼頭上,江船要起航,須得飛龍幫放行才能走。平時這個時候,幫眾們早就在院裏吵嚷起來了。
四人都知事有異常,卻誰也不願先說出口。
秦風一個起身,越過院牆,進了院內,打開門閂。
吳永新等三人進來,看了看,院中倒與平時一般,提著的心,又放了放。
王三快推開屋門,見裏麵油燈還亮著,一個人正趴在桌上睡覺,徹底放了心,嚷道:“他娘的,這個時辰了,還不起來,江上的船等急了。”
吳永新見那人還在趴著,看背影,像是值夜的夥計,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道:“張舵主起來沒?”
一拍之下,才覺有異,手一扳那人肩膀,那人應手而倒,躺在地上,便如趴著時,一樣的姿勢。
秦風心中早有預感,見了此情,暗歎一口氣,心道:“果然還是來晚了。”
吳永新三人卻是麵如土色,喊了幾聲,無人應答,跌跌撞撞,滿屋子轉了起來。
秦風跟在三人身後,每個房間看過去,先到了張舵主房間,隻見血流滿地,張舵主頭和身子已經分了家。
四人此時誰也說不出話來,隻是木呆呆地一個一個房間看,每個房間裏,或是一人,或是二人三人,也有的大房間,七八個人在一起,全都僵死在地上。
吳永新喃喃地道:“完了,完了,宜昌分舵這下徹底完了。”
到了最後一個房間,竟然又發現一個將死之人,那人也隻是說了幾句話,道:“三個蒙麵人……找張舵主……吵起來了……好狠。”說完便咽了氣。
秦風心道:“這件事,其中古怪之處甚多。兩處地方,都有一個活口,看他們殺人的手段,不該如此,看來是有意為之。可這又是為了什麼呢?”
四人又回到張舵主房間,卻也沒有發現其它異狀。
秦風看了看房門,見門扇、門閂完好,不像是破門而入的樣子。又走到後窗下查看,忽聽窗外有窸窣之聲。
秦風輕輕抽出暗夜刀,一掌劈開窗扇,暗夜刀一伸,正指在窗外那人的咽喉之上,喝到:“什麼人?”
窗外那人突然長嚎一聲:“饒命啊……”聲音尖細,拖著長長的尾音,遠遠傳了出去,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吳永新舉著油燈照了照,問道:“是……霍賬房?”
那人顫著嗓子問:“你……你是誰?”
吳永新道:“果然是霍賬房,我是南安客棧的吳永新。”
那人道:“你……你是老吳,你沒有死?”吳永新苦笑一聲,拉著霍賬房的雙臂,把他從窗子裏拖進房間。
霍賬房一看張舵主的屍身和滿地鮮血,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秦風摸了摸他的身上,卻沒發現什麼傷口。
四個人把霍賬房抬到堂屋,安放在板凳上,灌了幾口水,霍賬房才悠悠醒轉,瞅一瞅四人,突然哭了起來,道:“老吳啊,快嘴兒啊,這到底怎麼了啊?”
吳永新道:“我們正想問你呢,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霍賬房抽抽搭搭地道:“我也不知道哇,我昨日裏吃壞了肚子,半夜裏跑茅房,瞅見張舵主窗戶上還亮著燈,似乎有人在說話。心裏納悶兒,心想,這個時辰了還不睡,明日還要趕早呢。”
“我走到窗下,正想提醒他們一聲,忽然聽他們爭吵起來,嚷不幾句,張舵主一聲慘叫,嚇得我就蹲那兒了。”
“屋裏的人似乎商量了幾句,又出了張舵主房間,隻聽一聲聲慘叫傳來,我能聽出來,有張鴨兒,王趕路,趙偏嘴兒,一個個隻喊了一聲,便沒了聲息。”
秦風問:“你見過在張舵主房裏的是什麼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