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兒吹熄蠟燭,在黑暗中靜坐,等到外麵人聲靜息,已是三更以後。
翼兒悄悄開門出來,東摸西摸,好不容易找到後門。
在那裏,卻碰到了楚笑,她見楚笑的穿著,不像是個下人,也是心中栗栗,怕他查問,卻不知,在這楚家老宅裏,楚笑也隻算是一個外人。
翼兒出了城門,不知該往哪裏去,想起秦風,心中淒苦,隻想找個無人之處,從此誰也不見。
月色之下,見西北方向黑越越地,似有山林,不假思索,展開輕功,便向西北而去。
到了山下,見山中竹樹茂密,正合自己心意,也不知害怕,撥草拂枝,直向山上走去。
她越走越深,慢慢地樹遮林掩,月色也見不到了,她這才停了步,來到一株大樹下,一個起身上了樹,找一個橫枝交錯之處,放下身子歇息。
再說楚笑,帶著一隊楚家仆役,循著翼兒的蹤跡,一步一步尋上山來。
突然有人指著前方道:“笑少爺你看,那裏有些煙霧,不會是狐仙要出來了吧?”
楚笑順著指點的方向看去,低聲一笑,道:“噤聲,什麼狐仙,那不是有人在那裏生火?此處人跡罕至,想來便是少奶奶了。你們幾個兩邊分開,悄悄包抄上去,莫要驚動了她。”
翼兒正在生火烤一隻剛剛捉到的野兔,忽聽身後林中有窸窣之聲,不知是人還是野獸,假裝沒留意,右手悄悄撿起一根手腕粗細的樹枝。
聽那聲音靠的近了,樹枝疾向身後揮去,隻聽哎吆一聲,正掃在一個壯大漢子的腳踝之上,那人一驚之下,覺得骨頭好似也斷了,抱起腳滿地打滾。
翼兒這才站起身,樹枝橫在身前,四下打量。
見四下裏,幾個人鬼鬼祟祟走了過來,隱然已是合圍之勢。
中間一個青年公子,青衫黃巾,姿態儒雅,好似昨晚在後門見過的那人。
那人對著翼兒施了一禮,道:“少奶奶,在下楚家楚笑,你昨晚賞玩月色,想是迷了路途,一家人都在找你,還請少奶奶跟我們回家吧。”
翼兒心道:“原來真是楚家人,想不到楚家還有這等人物,當初楚盛幾個兄弟到我跟前大獻殷勤,卻沒有這個楚笑。看他的樣子,雖沒有秦風那般英武灑脫,卻是溫文爾雅,說起話倒也不叫人討厭。”
正在想著,見一個楚家奴仆靠得近了,在那裏捏拳踢腿,心道:“哼哼,這是請我回家的樣子嗎?分明是想強扭。”
想到這裏,手中樹枝一伸,點向那人額頭,正是燕家鞭法裏的一招‘蠻牛伏’,這一招,本來是用鞭柄打穴之用的,現時翼兒以一根長大的樹枝使出來,卻也靈動矯夭,另有可觀。
那個奴仆平日裏隻知打熬力氣,雖也練過幾手粗淺的功夫,卻怎能躲過燕家這一招精妙的‘蠻牛伏’。
他見樹枝朝著自己的額頭而來,嚇得一縮脖子,向後便退。
豈知這招‘蠻牛伏’指點額頭,隻是虛式,正是要你縮頭相避,等頭一縮,雙肩聳起,正好向下一斜,點你左肩氣護穴。
那人氣護穴被點,隻覺氣也透不過來,憋得滿臉通紅,一個跟頭翻下山去,直挺挺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翼兒哼了一聲道:“楚少爺,楚家人請人都是這麼動手動腳的嗎?這我可真是見識了。”
楚笑心道:“這個燕家姑娘可是蠻橫,本是她先出手傷人,卻要胡賴在別人身上。”
不好跟她講得,又施一禮,道:“少奶奶不要跟下人一般見識,等回了家,請家主責罰他,現時天色不早,還請少奶奶隨我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