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外麵天色已亮,中央疏朗的竹林中,隱隱有人聲傳來。
秦風從窗縫間向外看去,隻見外麵人數著實不少,都分成一隊一隊,在那些粗壯的竹子間,竄來竄去,跳躍擊刺,眼見得是在進行訓練。
秦風這才知道,為何那些老竹之上,都磨得微微泛著油光了。
秦千山也看見了外邊的情形,暗暗心驚,道:“這些人,每一個輕功都是不俗,想來是下了苦功夫,卻不知死期就在眼前,楚清竹起兵一敗,這些人跟著也玉石俱焚,官家那裏還管他們知不知情。”
想到這裏,不由得替他們惋惜。
轉頭看看楚師川,心中一動,有了主意,捏著楚師川的脖子,教導了幾句,又把他提到窗前,道:“把行法堂堂主喊過來。”
楚師川趴窗上,喊一聲道:“來人。”中氣不足,竟是沒人聽到。
他提著嗓子,又大喝一聲,這才有個在附近站立的人跑了過來,行了一禮,道:“恩主,有什麼吩咐?”
楚師川道:“去把行堂主喊過來。”
那人答應一聲,急急去了。
秦風問道:“行法堂堂主姓行?”
楚師川撇撇嘴道:“這些孤兒,哪裏有什麼姓,身在行法堂,便姓行,身在護衛堂,便姓護,煙家的姓煙,殺家的姓殺。”
正說著,秦風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一臉彪悍之色,正朝著這邊走來,雖是步履匆匆,腳下卻纖塵不起。
秦千山抓過楚師川的衣衫,扔在他身上,道:“穿好了,出去說話。”
想一想,倆人也把那身黑衣換了下來。
楚師川穿好衣服,帶著秦千山跟秦風,出了臥房,來到客廳坐好。
秦千山跟秦風站在他的身後,秦風一手拿著那把窄窄的匕首,頂在楚師川後心,道:“按著教你的話講,一個說不好,便給你來個透心涼。”
楚師川連連點頭道:“放心,放心,忘不了。”
這邊剛剛坐穩,門外便響起了嗶剝的敲門之聲。
楚師川喝一聲道:“進來。”
行堂主推門入內,先是單膝跪地,行了一禮,道:“不知恩主招小的來,有何吩咐?”
楚師川道:“事體緊急,你們準備的怎麼樣了?”
行堂主道:“啟稟恩主,諸事都已妥當,昨夜煙家最後倆個人也出去了,接下來便要靜候信使的消息了。”
楚師川點點頭,指一指秦千山道:“這便是大恩主派過來的使者,事情起了變化,有些事也該讓你知道。”
行堂主瞅了一眼秦千山,對他拱了拱手,道:“還請使者吩咐。”
秦千山道:“煙家過去的那些人,大恩主試了試手,都不堪使用,大恩主很是不喜。讓我過來告訴你們,這一陣,先不要派人出去了。”
行堂主聽了很是恐惶,又單膝跪下道:“我等辦事不利,還請恩主責罰。”
楚師川揮揮手道:“先不講這些,聽使者跟你說。”
行堂主答應一聲,站了起來。
秦千山接著道:“這個地方已被官家發覺,昨夜殺家死了兩個兄弟是不?”
行堂主道:“不錯,殺家家長跟殺家五大兄,還在等著領責罰。”
秦千山道:“那也罷了,今後你們要仔細防護,任何人不準出升仙洞一步,晚間外麵的崗哨也免了。進門暗號也改了,改成一下加兩下加五下。不管什麼人來,隻要暗號不對,不須問得,格殺勿論。”
行堂主又答應一聲。他也是自小在升仙穀長大,對外間事物一無所知,所有指令都是來自楚家使者或是楚師川,聽了秦千山的話,一毫也不懷疑。
見秦千山吩咐完了,楚師川又道:“我要回去一陣子,這裏的事,你要管好,不要出什麼亂子,等我們出去了,你便關閉洞門。好了,你先出去吧。”
行堂主答應一聲,出門而去。
不一會兒,外邊響起竹哨之聲,接著腳步聲紛遝,眾人都聚在了竹林中央。
楚師川回頭看看秦千山,道:“大爺啊,行堂主已經在外麵吩咐了,你們可不能講話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