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衣微微轉眸，視線落進卓衍的眼裏，不僅看不透底，反而被深邃墨澤一瞬吸了進去，越陷越深，越不見底。
真真是個迷惑人的主兒。
在心裏下了這麼一個結論，司徒衣側身衝他一笑，漂亮的唇角微揚，“是麼？”頓了頓，她輕輕一抬眼睫，流光在月色下輕輕一轉，“不巧，我最不喜歡一見鍾情的人，除了以貌取人別無長處。當然。如果以貌取人也算是長處的話。”
司徒衣的諷刺卓衍不是沒聽出來，但他隻是看著她笑，半天不再說話。直看的司徒衣微微煩躁，忍不住退開一步道，“卓公子要是無事可否讓我過去？想著李夫人許久不見我，該是著急了。”
聞言，卓衍輕笑一聲，終是收回手來，聳了聳肩，做出一個敬請隨意的姿態。
司徒衣摸不透他到底有何用意，便也懶得理會，兀自往前走去。
方出了亭子，忽然聽到男子低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想必司徒姑娘入得李府決計不是為了什麼姐姐吧。”
心口一顫，司徒衣停住腳步，雙手不自覺的在身前交叉。
身後腳步聲慢慢而來，伴著卓衍調笑的聲音傳入耳畔，“姑娘如此費盡心思，步步接近李夫人，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他的“呢”字剛落下，司徒衣就感覺到身後一道掌風襲來，頓時一腳跨前整個人旋了個身，同時手上捏決，一隻火焰狀蝴蝶便朝卓衍撲麵而去。
卓衍雙眸微眯，抬袖揮掉逼近眼前的火焰蝴蝶，瞬間一片火光碎成星子散落空氣之中。再抬眼，哪裏還有司徒衣半個影子。
見著空空的道路，卓衍勾唇一笑，抬起衣袖借著月光瞅了一瞅，慢悠悠笑道，“原來是巫女，怪不得。”
擺脫了那個難纏的卓衍，司徒衣轉回院子，見著主屋中燈火通明，想是徐佩蘭已經回來了，便先往主屋而去。剛走上台階，突然聽見裏麵“劈啦”一聲，是瓷器摔碎的聲音。
司徒衣在門口頓了頓，終是推門進去。一眼便看見跪在徐佩蘭麵前的兩個丫鬟，各個低垂著頭，肩頭微顫。
“夫人。”司徒衣輕喚一聲，舉步走了進來。
聽見司徒衣的聲音，徐佩蘭忙抬起頭來直直看向她，眼神激烈，像是看見最後一根稻草一般，有些亮的詭異的光。
“你回來了？！”陡然揚起的聲音，昭示著主人心情的激動。徐佩蘭從椅子上急急站起，幾步行至司徒衣的麵前，伸手就握了她的手，“你上次說的心願還作數麼？！”
聽到這話，司徒衣眼中一暗，接著，有細亮的光線擦過眸底，“自然作數。”
徐佩蘭的雙眼忽的睜大，微微張開的雙唇似乎在輕輕顫動，“我……我……”
不待徐佩蘭說完，司徒衣壓了壓她的手，轉眸看向還跪在地上的兩個丫鬟。
見狀，徐佩蘭哪裏還顧得上發怒，頭也不轉地衝地上的人說到，“都出去！把門關上！”
跪著的兩個丫鬟聞言都匆匆站起來，扭頭看了司徒衣一樣，隱有感激。
待大門從外麵被人合上，徐佩蘭再也忍不住，握緊了司徒衣的手，顫聲道，“我願用魂魄碎片做交換！換夫君的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