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淡淡的呼吸落在臉上，這氛圍真真是曖昧至極。司徒衣正欲開口，身體某個地方卻先代替她說了話。
“咕——”
卓衍視線下移，在她肚子上輕輕一掃，而後又落回她麵上，見方才還笑得妖媚的人此時卻偏開了頭，眼裏隱隱有懊惱。
卓衍忍不住笑了一聲，直起身來，轉而去牽了司徒衣的手。
司徒衣掙了一下，卻被握地更緊，“走吧，我帶你去吃東西。”
聞言，司徒衣頓了頓，由著他牽著往前走去。他手掌的溫度蘊藉了她的手，竟第一次讓司徒衣沒有厭惡的情緒。 次日一早，司徒衣獨自出了客棧，到傍晚時分才回來。
第三日白天，又是這般。
到了晚上，兩人在樓下吃飯，見司徒衣低默默地吃著飯，似是在思考什麼。卓衍雖然很想問一問她這兩日去了何處，做了何事，可轉念一想自己問這麼多做什麼，又何況之前的約法三章自己可是答應了的，現在出爾反爾定是要被司徒衣嘲笑一番的。
兩人各自想著心事，氣氛極為沉默，因而鄰桌客人的對話便一句不漏地傳進了耳朵。
“聽說孟家公子似乎對他的新婚妻子不太上心呢。”說話的是一個中年婦女，包著藍色頭巾。她說話的時候還特地向旁邊的人靠了靠，並拿手擋在嘴前，似乎想說兩句悄悄話，無奈她嗓門實在是太大，這擋了和沒擋真沒啥區別。
她旁邊是個年輕的女人，一身裝扮有些像小戶人家的丫鬟，雖不華貴，但比這婦人身上的料子要好多了，“李媽，不要亂說。”
被喚作李媽的婦人輕輕“呀”了一聲，卻沒停嘴，而是繼續說到，“我真沒騙你！前些日子，我陪著我家那口子去砍柴。路過城中心那家酒樓時，看見孟家公子和一個女人一同進去，舉止親密。那女人穿著華麗，長得標致，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
聞言，旁邊的丫鬟不以為然，“說不定那就是孟少夫人呢。”
“才不是呢！”婦人似乎有些激動，連語調都提了起來，“我清清楚楚的聽見，孟公子回身對他身後的那個侍從說，‘今天的事不許和夫人提起，若是她問起，就說我出來見一個朋友’。嘖嘖嘖，你瞧瞧，這不是明顯的有了人還是什麼？”
“啊！”那丫鬟聽到這話，驚得手裏的筷子都掉在了桌上，“李媽你確定沒認錯麼？孟公子怎麼會那樣？”
“官家子弟，能有幾個不紈絝的？你沒瞧見方家那位，天天都出入煙花柳巷的……”
話說到這裏，已經從孟家轉到了別人身上。司徒衣放下碗筷，也不再去聽，隻抬了頭對對麵的卓衍道，“明天你陪我去一趟雲染坊和花顏鋪。”
雲染坊和花顏鋪，一個是胭脂店，一個是首飾店，都是女子喜歡去的地方。司徒衣要去並不稀奇，可稀奇的是，她為什麼要叫上自己？
卓衍心有詫異，但難得司徒衣肯帶上自己，便點了點頭，把疑惑壓進心裏，應道，“好。”次日。
睡至中午司徒衣才起來，接著懶懶的洗漱了一番，叫上老在就在自己房裏等著的卓衍，一道去了雲染坊。
雲染坊在城東最繁華的大街上，牌匾做成一朵雲的形狀，色彩明麗，著實吸引人。
進了店鋪，撲鼻而來的都是胭脂香味，雖濃，但好在並不太膩，聞著也不覺得惡心。
卓衍站在門邊，看著司徒衣看也不看那些上好的胭脂，直直走到了掌櫃身邊，和他低聲說了幾句什麼。因為站得遠，卓衍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隻見司徒衣點點頭，轉身便走了過來。
“去花顏鋪吧。” 才進來什麼都沒看就出去？
卓衍心頭詫異，眼見著司徒衣已經從身邊走了出去，忙一步跟上，問到，“你不是要買胭脂的麼？”
司徒衣回頭，眼底泛著疑惑，“我什麼時候說我要買胭脂了？”
卓衍比她更疑惑，“你不買胭脂來雲染坊做什麼？”
聞言，司徒衣眼波一轉，秋水奪目，媚影如煙地落往他麵上，“那你買給我可好？”
輕輕的“可好”兩字，像是一顆小石子，投在卓衍心頭，激起一圈一圈的漣漪，還帶著一點酥麻的感受。
酥麻之外，更有溫柔。
卓衍不知道為什麼，司徒衣凶的時候他倒是很正常，一到司徒衣溫柔起來，或是稍稍假以辭色，他就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在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他就有這種感覺。
就好像之前兩人便見過，但實際上，像司徒衣這種容貌，他若是真見過，必然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