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銀翹這著急辯解的樣子,司徒衣忍不住笑了一笑,暗想銀翹這姑娘怕是不希望他們覺得她和韓籍生疏吧。
想來也能理解,她是半路被韓籍救下來的,離開韓籍了便哪裏都去不了。韓籍待她好,她這個做丫鬟的,自然要好好記得主人的愛好。
何況,韓籍還是她的恩人。
“好銀翹,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問問而已,不要太在意。”銀翹心思太過單純,司徒衣怕她因為她的幾句話給她自己添了堵,所以轉過身看著她說到。
三人說話間已經到了司徒衣所住的院子,司徒衣和卓衍要分別進自己的房間,而銀翹要去給兩個人準備沐浴的熱水。但由於司徒衣正在和銀翹說話,故而三個人停步站在院子中,都沒有走。
“姑娘,卓公子,你們房間到了。”
司徒衣扭頭看了眼自己的房間,點了點頭,正要讓銀翹先走,卻見她忽然衝自己一笑,眨著眼睛笑的真誠,“姑娘你今天問了好些關於老爺的事,莫不是對我家老爺——”
後麵的話她沒有說話,隻是用“嘿嘿”兩聲代替。可她的表情做的太過明顯,那笑意也壓不住,司徒衣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不由得搖頭失笑,說到,“你想多了。我不過是因為在韓兄家中做客,隨口問問而已。”
“哦,是麼?”銀翹仍是眨著眼,似乎不太相信的模樣。
司徒衣笑,很認真地點著頭道,“是的。你別想得太多。何況韓兄心裏不是有人麼?”
聞言,銀翹笑吟吟的臉好似沉了分,眼底浮起些遺憾,連說話的語氣都帶著些歎息的意味,“老爺的心裏人啊……哎,不提也罷,反正也成不了正果的。”
“哦?為什麼成不了正果?”司徒衣眼中幽深微亮,將銀翹看著。
銀翹又歎了口氣,道,“因為老爺他——”
“銀翹,你還在這裏做什麼?還不趕緊給司徒姑娘和卓公子準備熱水?”
銀翹一句話剛說了幾個字,就被她身後忽然傳來的一道聲音給打斷。司徒衣抬頭看去,見老管家皺著眉朝他們走來,一雙眼掃過自己後直直落在銀翹身上,接著有些生氣地說到,“還好我在老爺那邊,替他整理了床鋪。不然等著你去,老爺豈不是得睡在地上?”
“啊,銀翹忘了老爺要早睡的!”聽到老管家的訓斥,銀翹一拍腦袋,一副恍然想起的樣子。
老管家哼了聲,說到,“老爺已經睡下了,不用你過去。你趕緊給司徒姑娘和卓公子準備熱水,別讓兩位客人久等,省的兩位客人想多了。”
聞言,銀翹連連點頭,衝司徒衣和卓衍俯了俯身,然後轉身朝外麵跑去。
跑到院子口的時候,她停了停步子,轉過身對著老管家的後背吐了吐舌頭。
老管家是背對銀翹的,自然看不到她在自己身後做的動作。可司徒衣是麵朝院子門口的,自然將銀翹的動作收入眼底,當下覺得心裏好笑,卻又因為當著老管家不好笑出來,便側了側臉,掩住眼底的笑意。
“司徒姑娘,卓公子,不好意思。老爺仁厚,對我們這些下人也沒有什麼約束,所以銀翹那丫頭才怠慢了二位。”說著,老管家朝兩個人作了作揖,而後抬起臉來,目光轉過二人落在司徒衣身上,“還請二位勿要怪罪,也勿要想得太多了。”
這老管家一來便打斷了銀翹的話,借著訓她的時候對自己說到“不要想太多”,現在又幹脆對著自己再重複了一遍,司徒衣要是聽不出裏麵的意思那還真是白白活到現在了。
老管家的意思很明顯,對韓籍的事,不希望他們過問太多,尤其是韓籍的那個“心上人”,甚至不惜可能得罪她的情況下,直接和她說。
一開始老管家對他們雖然不算很熱絡,但至少客氣十足。此時怕是自己問了韓籍私事讓老管家很不開心,說的話也不太客氣了。
老人家不高興了,司徒衣當然不會沒眼見地繼續問下去。
於是,她朝老管家笑了笑,慢悠悠地說到,“管家多慮了。我們住在韓家已是叨擾,哪裏還會怪罪呢。”
她這話意思也很明顯,我知道我們是客人,這頗有些“寄人籬下”的情況下,哪些不該問的都知道了。
見司徒衣明了自己的意思,也給了答複,老管家這緊皺的眉方鬆了鬆。他朝兩個人又拱了拱手,隨意客套了幾句,便也離開了。
見老管家離開,司徒衣才笑著對他的背影低低說了句,“真是忠心的好管家。這麼護著。”
聽到司徒衣的話,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卓衍往她身邊走了一步,輕聲問到,“怎麼?還問麼?”
司徒衣挑眸,笑容盈盈,“問,怎麼不問。不過,下次問的時候得小心一點了,免得又被老管家給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