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停留在門把上頓了好幾秒,冰涼的觸感抵著梁珈的肌膚,猶豫再三,梁珈最終還是收回了放在門把上的手。
即使是為了她才受傷,也是這麼多年唯一照顧的人,但是…梁珈的眸色開始變得淺薄,帶著些涼意。一想到他在海城如此心狠手辣地對他們做的那些事,那顆躁動的心又停下來了,沒有一個人會這樣的,在救你之後,又處心積慮把你的丈夫殺死,而那個人,還自稱是你的弟弟。
她應該是要信任邢琛的,畢竟邢琛才是她的丈夫,她通過小洞口看著邢琛異常冷峻的臉,莫名地又想起來時周邢琛說過的話,如果她實在是忍不住救了黎胤,那麼關於她母親的手鐲的的線索,那家玉石店,就再也別想知道了。
她搖了搖頭,看來,邢琛早就看穿了她有些不忍的心,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終於安靜地再次坐下來。
她怎麼敢忘了,黎胤現在已經不像以前了,他現在已經跟寧厲寒合作了,什麼至親的姐弟,早就回不去了啊。
她勾起嘴角,仿佛在嘲笑自己。
隔壁木門,黎胤的嘴角開始流出血絲,粘稠的液體滴落在瓷磚上,一滴又一滴,開出一朵小小的紅色的花,被打得幾乎沒有了力氣,他半闔著眼,但是眼神卻冷冷瞪著周邢琛。
看到黎胤幾乎沒有辦法站起來,血跡與腳上的白繃帶融合成一片,周邢琛丟下手中被蹂躪的紙巾,心情有些愉悅地往垃圾桶裏一扔,眼角輕輕瞟了滿身是血的黎胤一眼,有些漫不經心地道:“放開他吧。”
聞言,那幾個男人立刻鬆開黎胤的手,黎胤似乎已經沒有了力氣,直直地跪坐在地上,直喘著氣。
看到黎胤如同一副死狗的模樣,周邢琛居高臨下地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嘲弄般的笑意:“怎麼,沒有了寧厲寒的撐腰,沒辦法威風凜凜了麼?你要殺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恐怕,這般的想要我們夫妻死,費了不是一般的心思吧。”
他蹲下來,狹長的丹鳳眼直視著黎胤有些冰冷陰狠的眼神,輕輕地靠近他的耳垂,緩慢地,低低地吐出幾個字:“如果不是看在珈兒的份上,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他的話說得鏗鏘有力,絲毫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盯著黎胤慢慢變得有些猙獰的深色,似乎是想衝上來咬他一口,周邢琛的眸光變得有些冷冽。半晌,他站起來:“珈兒,無論如何,你都沒有可以傷害她的理由。”
說完這句話,他半闔這眼睛,大手插進口袋裏,也沒有看到黎胤欲言又止的表情,隻是朝那兩人使了個眼色,便從正門走出去。
而躲在木門後麵的梁珈,眼眸微微動了動。看著周邢琛帶著那兩個男人從包間的正門走出去,又神情複雜的看了跪坐在地麵上的黎胤一眼,也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東西 ,準備離開。
隻是她拉開這邊的門,沒走幾步,恍然出現扶著牆正在蠕動的黎胤,和周邢琛之前和黎胤待著的房間。
梁珈的臉有些僵住,她顯然是沒有想到這家酒店是這樣布局的,周邢琛和黎胤約的房間和梁珈的房間是相通的,但隻有一道木門之隔,而梁珈這邊除了木門之外,還有一道玻璃門,可是梁珈卻沒有想到這邊的玻璃門原來是兜了一個圈子回到正門的,她的眼眸微動,很快調整好情緒,目光有些緩慢地劃過黎胤的臉上,似乎是見到了一個陌生人,她微微低垂下眼眸,緩緩從他的身邊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