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沁兒的話越來越動聽,周邢琛的腦海也的確是隨著夏沁兒的話驀然地勾起一絲回憶,隻是他的回憶裏,那跟明媚的少女卻不是夏沁兒,而是另外一個女人,他的妻子,梁珈。
這麼多年以來,夏沁兒不說,他也早就忘記了,每一回,周家的人想要將梁珈帶去別墅遊玩的時候,那女人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借口推脫不去,但是幸好,她還是礙於母親被拖來了。
現在想起來,梁珈那時候多半是因為自己所以不想來,那一年他們才十幾歲,也是上高中的時候,他最看不慣她,而他最喜歡的做的事就是將她臉上那一層偽善的麵具給撕下來,所以也是喜歡逗她,千方百計想要看她出醜的樣子,想要見她摘下麵具之後的那痛哭流涕的模樣,看看她到底是不是那麼地淡定。
那個傻女孩啊,竟然是真的不會哭,為了自尊死都不肯向他低頭,他便越鬧越大,弄得周家裏麵的人都有些可憐起她來。
其實說實話,每一回一看到她的麵具真的被他摘下來了,那臉上都是一片的深不見底的悲傷,他的心裏又特別難受。
當時還不懂這樣的感情算什麼,也隻好板著臉生著悶氣,假裝自己什麼都不在乎,也對她特別的冷淡,甚至是厭惡,但是現在,經曆過那麼多事以後,他也終於懂得了自己的心意。
終於明白,如果她死了,自己也不想要再活下去了。
在山上住的這幾天,他越發地想念她,想念她精致無瑕白皙的小臉,想念她那有些殷紅的嘴唇,想念她笑起來就有星辰的眼眸,想念她假裝淡定自若卻私底下害怕得要死的表情,全部,通通都很想念。
不知道那天將她放在岸上有沒有會去救她,不知道那天她傷成到底怎麼樣了,不知道現在的她還好不好,有沒有事,這一切在這個與世隔絕的世界裏簡直要將他逼到發瘋的程度。
越想心情就越發地不安,周邢琛的眼眸變得越發地深邃起來,要是那天在岸邊沒有人救她怎麼辦,要是在那天她被風吹感冒了怎麼辦,如果她真的死了,他又該怎麼辦?
見周邢琛抿著唇,突然笑又突然皺眉,小心翼翼地呼喚了一聲,夏沁兒期待的眼眸也變得淡了些,“邢琛?你有沒有聽到我在說什麼?”
似乎是聽不到夏沁兒的話,周邢琛的心突然猛烈地跳動起來,他驀然地攢緊手心,隱隱皺眉,像是突然驚醒過來,他猛地握住夏沁兒有些瘦弱的肩膀,帶著三分質問和迫不及待,這次他再也不想給她逃避的機會。
“夏沁兒,你告訴我,珈兒她到底怎麼樣了?”
夏沁兒呆怔了一會兒,原本那充滿期待的眼眸驀然地變得黯淡,似乎是由熾熱得想要噴發的火山變成了一股地上流著的泥漿,那般地黯然失色,她咬著牙,從目光裏驀然地透出點點的恨意,她猛地推開周邢琛,聲音帶上了一抹顫意:“周邢琛!我說了那麼多!你的腦袋裏卻始終隻有她一個嗎?!”
她死死地盯著眼前周邢琛烏黑的眼眸,眼眸裏的怨恨像是毒牙的汁液一點點地流逝出來:“我呢,周邢琛,我呢?!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
見周邢琛的眸光深邃,眼眸依舊是充滿著擔心和著急,夏沁兒那充滿怨恨的眼眸驀然地變得有些悲哀起來:“你放心好了,周邢琛,梁珈她現在很好,她根本就什麼事情也沒有,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