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真的破產了……
他現在竟然一無所有了。
勾起唇,寧厲寒似乎是認了命,他將雙手伸出來,讓警察幫他帶上了那一堆銀色的手銬。
也好,無牽無掛了。
濃重的消毒水的氣味,醫院的過道裏幾乎是沒有什麼人,寂靜得有些可怕。藍白色的窗簾被風緩慢地吹起,病房裏一片寧靜。
周邢琛跟梁珈相依偎一起,靜靜地在等待著梁瑞安蘇醒過來。
她已經昏睡了一整天,也是時候該醒過來了。
梁珈的眉頭緊緊地蹙著,她的手耷拉在周邢琛的手背上,眸光一瞬不瞬地盯著病床上那個病了依舊知性優雅的女人。
醫生說估計還有半個小時就能夠醒過來,怎麼會這麼久都還沒有醒過來呢?
一想到這,她的心裏就有一絲緊張,生怕再也看不到梁瑞安清醒過來的模樣。
坐在一旁的男人卻是異常地冷靜,好像躺在病床上麵的女人跟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他就是一個過路人。
“邢琛……”梁珈的話剛出口,便被周邢琛的食指給堵住了,他烏黑的瞳孔閃過一絲光亮,看著那病床上麵的女人,他示意著她去看那隻白皙修長的手。
果然,在那常人不常注意的地方,那修長白皙的手指微不可見地動了動。
下一秒,梁瑞安的眼眸便有些緩慢地睜開了。
不知是不是日光照耀著人的臉過於強烈,那一刻,梁珈竟然覺得躺在病床上麵的女人的臉孔變得有些透明起來。
許是這種感覺太過於強烈,讓梁珈不由得有些不安起來。
見到梁珈,梁瑞安便什麼都明白了。
他們肯定是知道自己的病了。
看著周邢琛跟梁珈擔憂的臉孔,梁瑞安重重地闔了闔自己的眼眸,眸色平靜,費力地抬起手,她蠕動雙唇,“過來。”
“媽,”梁珈的這一聲媽喊得情真意切,讓梁瑞安都位為之一振。
她的確,看著病床上麵的她,有種複雜的情感了。
知道梁珈要說些什麼,梁瑞安的嘴角竟然微微地笑了起來,她的手包裹住周邢琛伸過來的手還有梁珈的手,第一次露出了有些慈愛的表情,雖然聲音有些低,但梁瑞安的表達很是準確。
“小珈,邢琛,我知道你們怨我,怨我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你們。我隻是想,你們能夠自由快樂些,不用擔憂我,先管好你們自己。”
拍了拍周邢琛的手,她的眸光有東西在閃動,“當然了,如果能在我死之前,給我生一個可愛的孫子,或許我的病就會好起來呢。”
原來,是這樣。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時日不多了是麼?
放在身側的手驀然之間握緊,梁珈的眼眸閃動著複雜的情緒,她抬起頭來看向眼前的周邢琛,那烏黑的瞳孔在一瞬間變得很是幽深。
周邢琛低垂下眼眸,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梁瑞安,嘴角驀然地勾起一絲笑,像是安撫眼前的女人,又像是在安撫自己。
“媽,其實,珈兒她,有一些話要問你,請你必須要如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