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一個人的戰爭開始了(1 / 2)

別看這些武裝分子戰鬥力不濟,逃命的速度卻是快得驚人,隻要一紮進莊稼地裏、茅竹林裏,眨眼工夫,便即無影無蹤,當真堪比狡兔。

如今,這個原本該寧靜祥和的原始村落已活脫脫淪為成一處修羅場。

一具具扭曲怪狀,醜陋可怖的屍首橫倒豎歪,浸泡在漸漸幹涸成紫褐色的血水中,而五顏六色的內髒器官更如同鹹菜那樣毫不值錢地隨處丟拋,招來一團團黑壓壓的蒼蠅。

淋浴著滲滿火藥味和血腥氣的山風,麵對著遍地慘不忍睹的殘屍碎骨,鄧建國渾身染血,右手倒提著AK-47衝鋒槍,槍身上滿是血漿和肉糜。他就這麼麵無血色,如尊蠟象似的僵立在那裏,嘴鼻裏喘氣急促。

那敵軍班副的屍體早就不能算是一具屍體了,分明就一團摻雜著爛肉、布屑、毛發、碎骨的肉醬。

心緒漸漸平穩,鄧建國望著一地殘屍斷臂,驀然忖道:安南的老百姓本應該是最淳樸,最純真和最無辜的。然而,人性最善良的本能向暴戾妥協那會有怎樣的後果呢?這些目不識丁,愚昧麻木的老百姓在野心家的鼓動下,在愚民政策的欺哄下,已經喪失了本真,變得暴戾恣睢,最終導致一場慘烈的大屠殺,這能怪得了自己嗎?

他隻覺得安南比他想象中更難對付,真讓人無法摸清最高當局到底是用了什麼靈丹妙藥?是給這些老百姓灌了什麼迷魂湯?居然讓這些人如此死心踏地的為他們賣命。

他越想越覺得可怕,愈來愈覺得自己麵對實力如此龐大的跨國販毒組織,力有所不逮。

倏忽間,村子東頭傳來一陣急驟的槍聲,他立時回神,意識到馳援的大隊敵軍趕到了。

扔下沾滿血肉的空槍,他在一具正規軍的屍體旁撿起一支AK-47衝鋒槍,該槍下掛GP-25榴彈發射器。

抓槍在手,他心頭狂喜,總算繳獲了一件稱手的武器,卸下彈匣,檢查過擊發狀況後,從屍體上的攜行具裏取下七發40毫米VOG-15破片榴彈,五個彈匣,幾枚木柄手榴彈。

鄧建國一溜風地紮進村子北頭的茅竹林中,瘦削身影晃了兩晃,便即消逝在林蔭深處。隻是可惜,他怎麼也不曾想到,這個村子裏隱藏著敵軍步兵第五師某團存放彈藥的臨時倉庫,這才是那些正規軍士兵和民兵不顧死活,非要將他至於死地的真正原因,因為他們害怕他將這個臨時軍火庫炸掉。

翌日,午後,日頭偏西。

崇山峻嶺,草深林密,路少坡陡。

鄧建國若同一頭獵豹似的在蔭蔽的叢林中疾步勁跑,杯口粗的竹子和水桶粗的大樹不斷從身邊擦過,兩米高的芭茅草、飛機草混同帶刺的藤蔓盤纏虯結,形成一道阻擋前進步伐的天然屏障。

四下橫逸的枝葉藤條抽打得鄧建國臉頰生疼無比,草叢中夾著的雜木被套著作戰靴的雙腳無情地踐踏著。

他嘴裏喘著均勻的粗氣,步履迅捷而富有節奏感。汗水濕透了衣背,整個人就如同剛從河裏撈起來似的。

緊張激烈的廝殺和追逐接連不斷,他的體力就快要被榨幹了,否則以他那妙絕塵的少林輕身術和翻騰術,完全可以跟猿猴一樣在林木間翻騰跳躍,形體靈巧自如,根本不需要走地麵。雖然身心相當疲憊,但他卻一刻也不敢停留,因為敵軍晝夜窮追不舍,令他難覓棲身之所。

他就好比是一頭被追急了的猛虎,敵軍就如同一群狡黠刁鑽的豺狼。好虎雖猛但也架不住群狼,眾寡懸殃是顯而易見的。當務之急,他隻得利用叢林的茂密和蔭翳與敵軍玩迷藏。

穿過一片叢林,鄧建國站在山坡端線,舉目了望,眼前是兩座矮山包中間結合部的一小塊壩子,壩子裏野草瘋長,雜木叢生,齊人高的芭蕉樹和芭茅草俯首即是。兩座山包上長滿了翠生生的茅竹和林木,就像是造物主專門為兩座山包披蓋的一條翠綠毛毯。

兩座山包間相距約莫有四十到五十米之遙,兩翼的草木繁茂,裸眼看上去,根本察探不到有任何可疑的情況。

鄧建國側耳靜聽,確認四周無異常動靜後,閃身隱蔽到一棵參天大樹後麵,靠在樹杆上大口喘著粗氣,AK-47衝鋒槍和81-1突擊步槍甩到腰後,暗運少林柔骨功活動著腰肢和腿腳,右手握著柯爾特M1911A1手槍,警惕著可能出現的敵情。

此際,他隻覺得心跳如鼓,頭暈目眩。然而,不管有無敵情,他都不敢躺下歇息。因為大幅度劇烈的運動剛一結束就立即休息的話,肢體中大量的靜脈血就會淤集在靜脈中,心髒就會缺血,大腦也會因心髒供血不足而出現頭暈、惡心、嘔吐、甚至休克等缺氧症狀。

稍事調息後,他甩了甩頭,驅散籠罩在大腦裏的眩暈感,抹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油汗,從65式軍用背包裏摸出望遠鏡,從樹後探出半邊腦袋,揉了揉腫痛的眼皮子,提足目力,仔細搜視著對麵壩子裏可能隱藏的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