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突襲(一)(1 / 2)

他語言未落,右臂陡然抬起,右手迅疾向前送出,槍口直指佇立在跟前,迫不急待想與他近身肉搏的鄧建國。

他這一下變起當真出其不意,令人猝不及防,不過實在很可惜,他所麵對的是勇貫三軍,智謀超群的魔鬼尖兵,無論他的為人有多麼奸詐,伎倆有多麼鬼蜮,到得來隻會弄巧成拙,遺恨終生。

就在他猝然發難,抬槍指向鄧建國胸脯的當口,鄧建國的身體竟然直挺挺地仰麵向後猛倒,著地的瞬間,左手反手一伸,手掌撐住地麵,身體重心倒在左手臂上,他右手臂搶在同一時刻,朝上甩起,而右手拇指一按節套鎖,哢的一下金屬摩擦聲響,手槍套筒複位,槍口斜指對手上身,整個過程疾如流星趕月,令人不可思議。

砰的一聲槍響,胡先勇的右大臂與肩膀接合部血箭迸射,一顆11.43毫米子彈將他的肱骨轟得粉碎,餘威仍是大得驚人,硬生生地將他那高大魁偉的身體撞得踉踉蹌蹌,倒退不迭,AK-47衝鋒槍脫手跌落於地麵。

鄧建國左手撐地,支住全身,右臂斜斜長伸,右手持槍仰角射擊,第二顆子彈徹底終結目標的子彈脫出槍膛。

胡先勇的眉心綻放出一大朵豔麗而淒怖的血花,而他腦袋猛地甩出,身體仰麵摔跌,後腦勺搶在背部著地之前,狠狠地磕在一塊堅硬的石頭上,喀嚓的一下恐怖脆響,他的頭蓋骨立時碎裂,紅白相間的粘稠液物四處亂濺,活像砸爛的大西瓜,死狀當真慘不忍睹。

鄧建國左手在地麵狠力一捺,腰板借助瞬間反作用力,往起一挺,迅即彈直身體,他斜眼一睨已然濺血殞命的胡先勇,呸的一下,啐了一口唾沫,似笑非笑地道:“這群白眼狼總是那麼喜歡自以為是,自作聰明,結果都是以賠掉性命為代價,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悔改。”

他一言方畢,右手食指勾住手槍扳機護圈,轉了兩圈,隨即收槍入套。

鄧建國經過與胡先勇前一番白刃肉搏後,已然摸透他的性情和為人,知道他是狡賴刁滑之徒,跟自己近身格鬥落於下風就妄想用槍,可稱得上是卑劣之極。

剛才胡先勇和鄧建國經過第二番槍戰對決,見根本不可能占到任何優勢,若繼續纏戰下去,彈藥一旦揮耗罄盡,勢必還會與自己拳拳到肉,毫無投機取巧的餘地,於是他便決計使詐,誘使鄧建國躍出掩體,像古代俠者一樣與他展開生死決鬥。

鄧建國早就窺測出他的陰毒詭詐,索性將計就計,故意給他造成子彈已經打光的假相,然後口口聲聲地叫囔著要與他近身格鬥,使他誤以為鄧建國真的著了他的道兒。

當兩人再度躍出掩體之時,鄧建國雙手高高舉起,故意把空倉掛機的手槍展示在胡先勇眼前,佯裝出迫切想與他拳來腳往的架勢。而胡先勇手提裝有好幾發子彈的AK-47衝鋒槍,有恃無恐,滿以為穩操勝券,警覺性大減,卻不知鄧建國比他更精專於使詭耍詐。

鄧建國見胡先勇自以為勝券在握,不期然地疏忽大意,根本不會料到自己適才給手槍裝上備用彈匣的時候,沒有按節套鎖重新上膛,套筒後滑沒有複位,看上去跟剛剛打光子彈的空槍毫無二致。於是鄧建國巧借與胡先勇唇槍舌戰的當口,慢慢地欺身至胡先勇跟前約莫五米處,因為胡先勇用的是AK-47衝鋒槍,槍口垂向地麵提在右手,在這種幾乎近在咫尺的距離上,突然抬手舉槍射擊,速度相較於使手槍的鄧建國,必定有所延緩,常言道差之毫厘,失之千裏,而鄧建國正巧利用這微不足道的毫厘差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仰麵後倒,同時按手槍節套鎖重新上膛,從而出奇製勝。

鄧建國稍作喘歇後,尋回81式刺刀,拾起81-1步槍,換上新彈匣,便在此時,他驀然聽到附近傳來幾聲痛苦呻吟,低沉而淒切,顯然還有重傷者正在死亡邊緣線上掙紮徘徊。

鄧建國心知肚明,剛才妄圖迂回到自己偷襲的敵人盡管全數慘遭滅頂之災,但仍有幾人未有立即濺血伏屍,現下正兀自垂死掙紮。

他凝神細聽,孱弱而蒼白無力的呻吟聲顯示出,至少有三名特軍特工隊員在酷毒無情的炮火殘虐下,已是奄奄一息,行將就木了。

他略事思索,眉頭緊蹙,咬了咬牙,決計痛施辣手,替這些苟延殘喘的敵軍傷兵徹底解除痛苦。

他刷地抽出柯爾特手槍,疾步流星地欺近至一個敵軍傷兵跟前,冷眼瞥去,見這廝後背倚靠在樹幹上,支撐著上體,迷彩服大眶小眼,裸露在外的肌膚泛出焦黑,而褲子被氣浪撕扯成一條條破棉絮,鋒利的彈片在他兩條腿上劃開好幾道深長血口子,縱橫交錯,皮肉翻卷,鮮血長流,情狀委實慘怖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