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名哨兵從鄧建國頭頂上方的塹壕邊緣經過時,他的一顆心登時蹦到了嗓子眼裏,繃緊腰腿筋骨,運力於雙臂,隻待向對方猝然發難。那知兩名哨兵徑直從他藏身之處走了過去,根本就沒有停下來察看塹壕內的情狀。
倒抽一口涼氣,鄧建國的一顆心又落了回去,待兩名哨兵走遠後,他壓低身形,逆著塹壕內水流的方向移動。
不多時,他便尋索到軍營的排水溝,爬了進去。由於營地四周環圍著齊人高的鐵絲網,而鐵絲網附近的植被又給敵人鏟得精光,缺乏掩蔽物,加之四個了望塔內的哨兵沒有清除,他不敢貿然去剪開鐵絲網,隻好從排水溝爬進軍營。
雷電交加,細雨瀟瀟,夜涼如冰。
敵軍步兵第六師二團的後勤補給站沐浴在幽暗的雨夜裏,地處深山老林,僅靠兩台柴油發電機來供電,寥寥數盞瓦絲燈炮忽亮忽暗,軍營在這種晦明的光度照耀之下,格外蕭森,格外陰冷,宛如冥府鬼域,十幾名夜間巡邏哨更似孤魂野鬼一樣在四處遊蕩。
東南角,一名單獨巡夜的哨兵連打幾個哈欠,揉了揉脹得發痛的眼皮,聳了一下右肩膀,把滑下去的AK-47衝鋒槍往上一送,慢慢悠悠地走到一堆雜物跟前,腦袋朝四周張望了一番,見沒有人,便解開褲腰帶,掏出那玩藝兒,唰唰啦啦地渲泄起來,姿態倒是很舒暢,可惜他渾然不覺背後有一股無形但卻致命的殺機正向他掩近而來。
少頃,他已渲泄完畢,抖了抖那玩藝兒,收進褲襠內,一提褲腰,正要拴緊皮帶,陡然覺得身後有些不對勁。
心頭一緊,他便欲轉頭後看,便在此刻,大股勁急的冷風自腦後猛撞而來。
一隻仿佛從幽冥中伸出的手乍猛地托住他的下巴,同時向上狠力一提,另一隻手倏地壓在他的額頭上,猛力向左一擰一掰。
但聽喀嚓一聲骨骼折裂脆響,那哨兵還未來得及反抗掙紮,甚甚根本就沒鬧清楚怎麼回事,頸椎骨便被那雙神秘而恐怖的怪手,硬生生地擰斷。
那雙怪手甫一鬆開,那哨兵的一顆腦袋便如霜打的茄子一樣耷拉下來,身子更似一團爛泥一般癱軟下去,四肢一動不動了。
在他身後乍然閃現出一條瘦削人影,抓住他的後頸衣領將他的屍身拖到雜物後麵掩藏了起來,迅即幾個起落,那人影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過得片刻,另一處位置上,兩名哨兵正倚靠在一輛軍用卡車駕駛室的左側,各自點燃一根煙,盡情地吞雲吐霧,倏然間,附近傳來咕咚的一聲悶響,在暗夜裏聽來格外響亮。
兩人被嚇了一大跳,煙頭脫手掉落到滿是雨水的地麵,發出茲的一聲響。
稍許愣愕後,他們傾耳而聽,適才那聲悶響傳自蓋著蓬布的車箱內,顯然是裏邊的物品事先沒堆碼好,現在掉了下來,砸在箱板上發出的聲響。
哨兵甲趕緊扔掉煙頭,拿出手電筒擰亮,對哨兵乙說了句我去看看,一定是車箱內米袋鬆垮了。
說完,他便快步走到車尾,掀開簾布,把手電筒探進車箱內照了照,果不其然有一袋大米掉落在車箱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