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敵兵嗔怪地說,要是那中國兵真隱藏在這周圍,隻怕他們早就玩完了。
鷂子眼敵人心想也是個道理,那中國兵神出鬼沒,身手高得出奇,更殘忍得像魔鬼,實在可怕之極。他趕緊扭頭走開,生怕那中國兵真來向他索魂奪命。
鄧建國待敵軍走到十米以外後,方才慢慢地從深草間直起身來,將裝好消聲器的柯爾特手槍交於左手持握,右手拔出81式刺刀,雙腳交叉,腳尖點地,如幽靈,似淡煙,悄無聲息地朝敵軍掩近前去。
鷂子眼小聲地問領頭的敵兵,說班長你剛才是不是真發現了什麼異常情況?敵軍班長頭也不回地回答,說他先前感到背心一直發緊,心髒怦怦的亂跳個不停,好像有人要從背後摸上來,掐住他脖頸,用刀抹斷他的喉嚨。
鷂子眼長籲一口氣,憤憤然地抱怨班長也太過謹小慎微了,懼怕那中國兵已到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地步。
鷂子眼身旁的敵兵立刻予以反駁,說你剛才還不是照樣一驚一咋,要是那中國兵真藏身在附近的話,隻怕你解手的時候,他就割掉你那玩藝兒了。
尖酸刻薄的嘲諷直氣得鷂子眼心頭火起,大罵身旁的敵兵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領頭的班長扭過頭來,喝令他們小聲點,別吵嚷,若是引來了那可怕的中國兵,那可就大難臨頭了。
在敵軍班長轉頭訓斥兩名士兵的當口,鄧建國立即停身止步,巋然不動地僵立在原地,不禁倒抽一口涼氣,暗自慶幸此刻湊巧沒有閃電劃過叢林,沒有瞬間的強光照亮他那山精樹怪般的身影。他深知敵軍缺乏夜視器材,在夜間叢林搜索行進,全憑目力和對地形地物的熟悉,隻要他呆在黑暗中紋絲不動,就很難被敵人發現,因為人和動物的眼睛對靜止的物事不太敏感。
敵軍班長回過頭去,繼續向前行進,壓低聲音斥罵身後兩名士兵,說特工團汪副團長勇猛果敢,百經戰陣,從未失過手,結果一時疏忽懈怠,陰溝裏翻船,在自家的地盤上被那中國兵開膛破肚,死狀慘不忍睹。前幾天,剛從河內總參情報處特工隊調過來接任副團長職位的胡先勇,也是勇貫三軍,身懷絕技的蓋世英雄,他剛一到任就對特工團的弟兄們許諾,他有十足的把握手刃那中國兵,大家對他的能力也深信不疑,期盼他能向那中國兵索討血債,為壯烈犧牲的汪副團長和弟兄們報仇雪恨。胡副團長親自挑選了二十四名軍事素養最優秀,戰鬥經驗最豐富的特工隊員前去搜剿那中國兵,誰知道不但未能將對方授首伏法,二十四名精明幹練的弟兄全軍覆滅,無一生還,胡副團長也身首異處,真是太可怕了,那中國兵根本就不是人,是猛獸,是惡魔。
鄧建國聽到敵人如此痛罵自己,心裏不怒反而得意揚揚,暗想:不錯,老子就是要拿極度凶狠殘忍的手段來教訓你們些龜兒子,就是要濺你們的血,殘你們的命,就是要讓你們一個個白眼狼切身領教到咱中國軍人的厲害,就是要叫你們這幫妄自尊大,恬不知恥的賤骨頭,嚐嚐惹怒中國龍會招致什麼樣可怕的惡果。
這時鷂子眼旁邊的敵軍士兵可能尚未親眼見識過鄧建國的厲害,竟然以為他班長是在危言聳聽,滿不在乎地斥責他班長膽小怕事,長中國人的誌氣,滅自己人的威風。
鷂子眼乘機向他發起報複性的攻擊,嘲笑他是剛剛被選進特工部隊的新兵蛋子,孤陋寡聞,不知天高地厚,早晚要栽跟頭。
那敵兵反唇相譏,說你們這些老特工隊員不是號稱軍中精銳,國之利劍嗎?怎麼會被區區一個中國兵嚇得畏首畏尾,縮手縮腳了。更何況周圍還有百多名友鄰部隊的弟兄在展開搜剿行動,那中國兵隻怕早就嚇得躲到某個角落裏當縮頭烏龜去了,還敢從背後跟蹤偷襲咱們?
鄧建國心裏冷笑道:誰說老子不敢來,這不就來向你們索魂勾魄了嗎?
鄧建國巧乘敵軍相互嘲弄打趣,一時疏於防範的機會,已經悄然掩近到鷂子眼身後不及兩米處。
鷂子眼被身旁這個驕縱狂傲的新兵蛋子氣得火冒三丈,正想海訓這廝一頓。忽然間他感到背後有些許不對勁,腦後似乎有細微的風聲。
他正待轉頭向後察看情狀,鄧建國乍猛地箭步躥出,仿若弩矢離弦,迅疾無比地撲攏到他身子左側,右手橫向一揮,鋒銳的刺刀劃過他脖頸左側。
他隻覺得腦後風聲勁急,心知大事不妙,尚未來得及提槍上肩,忽見一條奇形怪狀的人影在身旁一閃而過,隻聽噗的一聲響,如破敗革,脖頸左側猛地觸到一股涼意,緊接著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刺痛。
他疾忙鬆手放開槍支,左手伸到脖側一摸,頓時觸摸到一股溫熱而黏糊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