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環圍的鐵絲網內,隔上一段距離修築有一個環形工事,皆有士兵在裏麵執勤並架設有重機槍之類的步兵重火器。
其中一個位於北麵的環形工事裏還布置了一架俄國造的14.5毫米雙聯高射機槍。
鄧建國現在所處的山岡正好在軍營北麵,完全處在高射機槍的火力封鎖範圍內。
鄧建國不禁心頭大駭,暗暗咋舌,忖道:這座軍營的防禦火力部署得極其周密,無論自己單獨作業,還是負責指揮兩個精銳的偵察兵小組分頭向軍營內部滲透,都難於上青天。光外圍的開闊地就讓人頭疼,還甭說埋藏在地下的那些詭雷陷阱。倘若偷襲不成轉為強攻的話,以兩個偵察連的兵力,即使配備上40毫米火箭筒、82毫米無後座力炮等步兵火炮,若想在半個小時內端掉軍營,也恐怕得付出相當慘重的代價。
忖思之間,鄧建國見那五輛軍用卡車已經駛進軍營裏,拐過幾棟營房,一直開到中央的操場邊上方才停下來,士兵們背著鋪蓋卷子,挎著衝鋒槍,魚貫地從車上跳將下來,在幾個班、排長的吆喝下,迅速地在操場上排列成整齊的隊形,等待著官長的訓話。
敵軍士兵們令行禁止,軍風嚴謹,鄧建國有幾分歎賞,他又向別處觀察,見操場東邊的一溜兒十棟兩層木屋皆是士兵的宿舍樓。
這時,敵軍連長例行訓話完畢,留下十二名士兵,其餘的人以班為單位,在班長們的帶領下,井然有序地走進五棟宿舍樓,霎時之間,宿舍樓裏亮起了燈光。
便在此時,兩個官長模樣的人物走到操場上,對那個連長寒喧幾句後,引領著滿載物事的卡車開出操場,拐過幾間木屋,停在軍營南邊的一棟水泥磚建築而成的樓房前。
留下的那些士兵解下背上的鋪蓋卷、挎包、水壺、槍支和彈藥裝具,在他們的連長帶領下,一路小跑到那棟水泥磚樓前。
彈藥庫和軍需倉庫的鐵門打開,燈光亮起,那連長一揮大手,四個士兵搶先跳上車箱,掀開帆布,豁露出滿車的彈藥箱和其它軍用物品。
那四個士兵負責卸車,其他士兵則肩扛手提的把一箱箱彈藥和一件件軍用物品,分門別類的搬進倉庫裏。
鄧建國目不稍瞬地看著那些敵軍士兵跑進跑出,忙得不亦樂乎,心想:敵軍士兵雖然身材瘦小,但幹起活來,手腳卻是相當的利索,這不,滿滿一卡車彈藥和物資,不消一刻鍾便被他們一掃狼煙,搬了個空。
完事之後,搬運物品的士兵們揮著熱汗,扳返至操場上,拿起武器和其它裝備,進了宿舍樓。
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大聲喧嘩,其嚴明的軍紀,又使目光挑剔而刁鑽的鄧建國感到有些震驚。
載物的軍用卡車調過頭後,開到操場上停下,沒有熄火,馬達仍在突突地轟鳴,車燈一明一暗,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便在此刻,另外五棟宿舍樓當中的一棟樓亮起了燈光,過得片刻,樓內魚貫地奔出二十餘名全副武裝的士兵,他們利落地登上那輛軍用卡車,卡車載著他們開出了軍營,向遠方駛去,很快便隱沒在朦朧的夜色中。
宿舍樓裏的燈光陸續地熄滅,剛才來的那批士兵盡皆睡去,軍營又恢複起此前的寂靜。
鄧建國估測了一下距離,他現在位置距離軍營約莫有五百米遠,心想:若是隱蔽在這棵大樹上狙殺目標的話,盡管視界非常開闊,極易觀察和瞄準目標,但樹上的空間太過狹小,全然沒前進退的餘地,一旦暴露行跡,光軍營裏的那架14.5毫米大口徑高射機槍,就足可以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想到這種嚴重的後果,他隻得打消利用大樹作隱蔽物的念頭,從樹上滑下來,重新尋找合適的狙擊陣位。
他現在所處的位置在山腰上,除了樹冠茂盛的幾棵大樹外,找不到理想的狙擊陣位。
無奈之下,他便摸到山梁上,地勢相對較為開闊,可以更清楚地窺探軍營,但是目測一下距離,軍營至少在七百二十米以外,所幸安全性和隱蔽性增加了不少。
山梁上的植被雖不算深厚,但遮蔽性還算過得去。
鄧建國找到一塊大岩石,上麵長滿了苔蘚,岩石下方有道縫,足能塞進出去一個身材偏瘦的成年人,石縫前方有幾株小樹苗和一些雜草,此外,岩石的後麵長著幾棵大樹,兩側也遍植著草木。
他喜不自勝,忖道:隻要把石縫稍事加工一下,這塊地方就是一處上佳的狙擊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