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建國一股勁兒地急速行軍,遍體熱汗津津,冷風陡然劈麵拂來,頓時生出寒意,不禁激靈靈地打了兩個冷戰,登時隻覺心境格外舒暢。未幾,黃豆大的雨粒自九天撒落而下,打得枝葉劈劈啪啪的響成一片,不多時傾盆大雨摟頭蓋臉地潑灑進林中,冰冷的雨滴打在鄧建國臉龐上,涼颼颼的,寒意濃濃。
鄧建國心想地麵厚厚的一層枯枝敗葉,堆積了千百年,一旦被雨水淋透,踩在上麵跟趟爛泥田一般,又濕又滑,隻怕更難走了,他趕忙施展少林翻騰功和輕身術,縱力躥起,雙手抓住一根橫伸在低空中的粗壯樹枝,奮力一抻,側身向右躍起,右腳搭上樹枝,倏然翻轉身形,隨即穩穩當當地站在這根樹枝上。提足一口氣,他雙膝微屈,雙腳猛力一蹬,藉樹枝上下搖蕩的彈力,嗖的一下向前躥了出去。瘦削的身形騰空翻轉,劃出一道漂亮的圓弧,他左腳在一根樹枝上一點,又往前縱出數米遠,動能很快便消耗殆盡,眼看身子在地心引力作用下,便急速墜落了,他雙手竟然又奇跡般攀住一根樹枝,四肢一齊用力,像風車一樣,呼呼呼的繞著樹枝旋轉了三圈,四肢忽地展開,迅即縱躍出去,宛如飛燕掠空一般,轉瞬間便躥上了另一棵大樹。茂密的叢林裏俯首皆是可資著力的樹枝藤條,非常便於借勁用力,鄧建國的身形輕靈,翻騰功精妙已極,此時正好全力施為,忽而從這棵樹飛躍到那棵樹,忽而自這條粗藤飄蕩至那根樹枝,如猿猴般在林木間蹦高伏低,左騰右挪,身體的柔韌性,大腦反應的敏銳度,更是好得出奇。山體上麵密植著齊人深的芭茅草和飛機草。草叢中夾著雜木,杯口粗的茅竹上盤繞著帶刺的藤條,宛如一道天然屏障,極大地增加了徒步行軍的困難。
過得半晌,鄧建國穿越了這片莽蒼林海,眼前赫然出現一座山包。此刻,風勢雨勢銳減大半,但天邊依舊電光乍閃,悶雷轟轟隆隆,擾人心神。
他渾身被汗水和雨水浸透,呼吸粗重而均勻,怔怔地望向眼前的這座山包。
鄧建國眉頭微蹙,右手探向腰間,緩緩地抽出軍用大砍刀,隨後大踏步地投進深草叢裏,披荊斬棘,向山包上推進。
雷雨天氣,夜視儀的效果非常不佳,鄧建國幹脆把夜視儀推上頭盔,借助閃電劃空的短促光亮判別方向,磕磕絆絆地往前行軍。
緩慢行進之間,汗水夾著雨珠淋濕了鄧建國雙眼,視線極其迷糊,他便停止行軍,抹了幾把臉龐上的熱汗和雨水,準備稍作歇息後再行軍。
這時,鄧建國忽地覺得心神忐忑,後背心一陣發緊,兩邊太陽穴竟然躁急地跳動起來。
他那一慣超級靈敏的第六感覺向他發出警報,有危險正逼近前來。
鄧建國神經頓時繃緊,凝神細聽,右首傳來一陣拂葉弄葉的瑟瑟聲響,漸行漸近,似是有人或動物在向他這邊慢慢地摸來。
鄧建國電掣轉身,尋著響動聲,目光如箭般察看右首,一瞥之間,見大片長草在猛烈地朝兩邊擺動。
他心神一凜,暗忖:夜風極其輕柔,風向由北朝南,而那片長草卻是無規則地胡搖亂擺,定然有狼蟲虎豹在朝自己快速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