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場以硬碰硬,以狠鬥狠,白刃肉搏戰拉開帷幕。
鄧建國抬腕看表,這場熱兵器時代絕無僅有的殺伐已經進行了約莫一個小時,原本略占上風的敵軍隨著越來越多的我軍戰士加入戰圈,逐漸捉襟見肘。
鄧建國心知肚明,敵軍士兵雖然狂悍,猛厲,驍勇,近身格鬥技能也相當出色,但七連的虎威男兒們在他和吳濤的調教之下,更是生猛狠辣,銳不可擋。
鄧建國兀自得意之時,友鄰部隊八連已經突破D號陣地,火速馳援B號高地,我軍的陣容頓時增強,敵軍的士兵有減無增,有生力量大為銳減,已快支撐不住了。
鄧建國的必勝信心猛增,欣喜和鬥誌伴隨著殺氣同時暴漲。他跺了跺腳,扭頭衝身旁的趙永生厲聲喊道:“兄弟,學我這樣。”
喊聲未落,他箭步疾躥而出,似猛虎捕食那般,銳不可擋地衝向搏殺對象。
一個敵兵的槍刺從眼前的中國健兒腿肚裏拔出,閃身後退,趁對方一交跌坐於地之際,右腳上步,槍刺狠狠地朝對方胸膛紮去,刺啦一下捅進了對方的胸口。就在此刻,鄧建國如抹淡煙似的繞到他身子左側,81刺刀擦著他頸左側橫劃過去,他立即拋掉衝鋒槍,左手摁住鮮血淋淋的頸項,搖搖晃晃地摔倒下去。
鄧建國左臂狠力向外一拔,刺刀格開衝小腹紮來的槍刺,如鬼魅那般輕捷地繞到敵人的背後,右臂前伸,三棱鋼刺插進敵人的後頸窩,他回收手臂拔出鋼刺,左腳猛踢敵人臀部,將其踢得踉踉蹌蹌,撞到前方的一個敵軍官長的懷裏,兩人一齊摔倒在地。
那敵軍官長正向鄧建國衝殺而來,冷不防跟戰友撞個滿懷,四仰八叉地倒下去,戰友的身體端巧撲壓在他身上,溫熱的鮮血濺在他脖頸裏,逶迤地流向他胸膛,他左手奮力將戰友的身體掀到旁過,側目瞧去,見戰友的前脖血洞大開,生命枯萎。他當下目眥盡裂,翻身而起,雙手握持大砍刀,豎直置於胸前,刀刃向外,凜冽殺氣透體而出。
鄧建國對眼前這個手持大砍刀的敵軍官長怒目而視,見此人肩掛上尉軍銜,立時知道此人定然是敵軍的連長,便朝他遞出挑釁的眼神。
敵軍連長臉部肌肉劇烈抽搐,額角和脖間暴起股股青筋,呼吸急促而粗重。隻見他咆哮一聲,風馳電掣般撲上來,雙手舉起大砍刀,摟頭蓋臉地劈向鄧建國的腦門。
呼的一聲刀鋒破空厲嘯,鄧建國的麵部肌肉明顯感到剛猛勁風直撞而來,雙手立即快如閃電般抬到頭前交錯,兩把利刃交叉在一起,封住門戶。
鏜的一聲響,敵軍連長直劈腦門的刀鋒被他架住,右腳猛力前踢,擊中對手的腹部,對方悶哼一聲,跌跌撞撞地倒退數步。
鄧建國的身子晃了兩晃,便即巋然不動,隻是覺得雙臂酸麻,虎口裂痛。他抖了抖雙臂,聳了聳肩頭,對敵軍連長厲聲吼道:“來呀!隻管把你的絕招都使出來,別讓老子在三招之內取你狗命。”
鄧建國的話音未落,忽地感到腦後腳步聲急促,有股冷風猛襲而來。他趕緊閃步斜身,堪堪讓過背後敵人紮往背心的槍刺,敵人偷襲落空之後,收勢不住,身子順著慣性向前衝出,他搶步上前,右臂暴伸,三棱鋼刺深深地插進敵人的背心,飛起左腳,將其踢了個嘴啃泥。
與此同時,敵軍連長已急於星火般繞到鄧建國右側,大砍刀狂斬他的右肋,他迅急扭動腰肢,右臂向下向後擺動,揮刀擋格。
又聽得鏜的一聲金鐵交擊,鄧建國拒開對手的刀鋒,三棱鋼刺被凶猛的力道震得脫手而飛,他連忙後退數步,頓然感到右手虎口劇痛得像撕裂開了。
他剛自站住雙腳,敵軍連長又凶神惡煞般撲攏身前,橫刀砍向脖頸,欲削飛他的頭顱,刀勢好不猛惡。
在這間不容發之際,他陡然低頭縮肩,上身側偏,對方的刀鋒帶著風響之聲,擦過他的背脊,他身子不可思議的扭曲起來,如遊龍那般靈活巧捷地鑽過對方左脅,接著一個前滾翻,利落地彈起身形。
鄧建國背對著敵軍連長,臉色冷如寒霜,手裏的81刺刀滾滴著血珠子。敵軍連長一動不動地站在原處,臉無血色,維持著雙手握刀橫向揮斬敵手頭顱的雄勢,隻是他的左肋衣襟破裂,露出一條細長的血口子,大量鮮血順著肋間流往大腿,半邊身子很快就染成赤紅。未幾,他直撅撅地朝後倒下,雙手仍然維持著緊握大砍刀,橫砍對手頭顱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