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哀呼號叫(1 / 2)

黑衣漢子機伶伶的打了一個寒噤,瞋目切齒,色厲內荏的道:“姓白的,你想怎麼樣?”

義憤填膺,獵奇欲望空前熾盛的白霜鷹竟然忘了自己前來陝西索尋血仇的要務,一種莫名其妙的衝動迫使他要去探明華山派突遭官府圍剿的秘底。

他不屑的掃視了一眼四周環圍的那些驚魂出竅,噤若寒蟬的官兵,又狠眼瞪視著神色惶悚的黑衣漢子,古怪一笑,冷厲的衝著叱道:“除了你給小爺留下,其餘人等一律滾開。”頓了頓,他聲若洪鍾的吼道:“你們聽見沒有?”

環圍的那些官兵頓時一陣騷動,嘩然,相互瞅瞅可就是不敢兔脫。

黑衣漢子惶急的跺了跺腳,張牙舞爪,惡聲惡氣的吼道:“誰他媽敢臨陣退逃,小心老子擰下他的腦袋。”

他這一通牢騷倒很湊效,一幹膽戰心驚的官兵頓時停住了騷動,一片冰封啞靜,一個個神色惶恐,悚懼的僵立著,一把把雪亮生寒的樸刀握在顫顫發抖的手裏,幾乎快拿不穩了。

白霜鷹嗤嗤一笑,執拗的叱道:“我再說一遍,想活命的話就乘早給小爺滾開。”他酷厲的瞥了黑衣漢子一眼,陰惻惻的道:“你是例外。”

黑衣大漢的額際青筋暴突,斜瞟的眼睛頓然扯滿了密集的血絲,他一把從身旁搶過一把樸刀,朝天狂揮幾下,嘶啞著聲音,有若洪鍾大呂的喝令道:“來呀!弟兄們,這臭小子沒什麼了不起,我們一起上,做了他。”

兵將聽令草順風,明知死也得從,七八個官兵應命之下,抖著膽子,提著腦袋,瞪著血眼,呼轟吆喝著從四下裏蜂擁而上。

白霜鷹很是納悶,他不明白這些吃糧當兵的愣兒青憑什麼這樣拚力賣命,驅除韃擄,悍衛家國倒也神聖,可如今為這倒行逆流,荒唐透頂的命令而稀裏糊塗的送命,簡直不值當。

他正凝神忖思的當兒,四麵八方呼轟如雷,一雙雙血紅又酷厲的眼睛,一張張青澀而稚嫩的麵孔罩滿了惡毒的,淒惶的,慘毒,雄厲的色暈,一把把寒光生輝的刀刃毒如虎齒狼牙似的朝他周身噬咬過來,形勢險峻異常。

白霜鷹急斂心神,一股熾烈的殺氣火焰噴發似的在胸腔裏,腦海裏燒串著。他鋼牙一咬,纖弱的形暴旋閃掠如猛鷙展翅,呼呼的罡風聲中,削鐵如泥的長劍翩翩起舞,晶瑩燦亮的冷電寒芒猝射疾掃,帶起一股撼山拔嶽的勁氣,如此狂暴的,如此厲烈的,如此威猛的卷向四麵撲來的人群中。

頓時,蛇電似的劍芒猶如光雨驟降,銀河倒懸,呼呼的劍氣宛似秋風掃葉,天瀑排泄。

叮叮當當的金鐵磕擊聲鏗鏘有力的播傳向莽莽的荒山蒼林中。拋飛的金鐵碎片金晃晃的酷似亂星射日,漫天蓋地。

猩紅的血珠子伴隨著倒飛栽撲的人影潑灑濺淌,在寒光劍影的輝射下映顯出一道道豔麗悚目的血色彩虹。

淒厲慘怛的哀呼號叫如此昂烈的,如此緊密的,如此急躁的在滿是血腥和僵窒的空氣中飛飄蕩漾。

然則這一切皆發生在人們眨一次眼,吸一口氣的時間裏,三十多個手臂掉肉,腿腳淌血的官兵倒飛猛撞,如同遭遇上了超強的台風,把緊隨在後麵的同伴撞得人仰馬翻,七零八落。殘缺的兵刃堪同垃圾一樣的丟棄得滿地都是。

原來,白霜鷹在異常暴怒下,尚存三分理性,姑念這些吃糧當兵的家夥爹媽生養一遭不容易,再則,這些愣頭青隻是聽命行事的戰爭工具,本身跟自己毫無仇怨,何必要讓他們濺血殞命。本著這個意念,白霜鷹僅隻挑傷了他們的手腳,最多落個終身殘廢,不會有生命之危。當然,如果白霜鷹明白這些官兵模樣的人追殺華山門人的一丁點秘辛後,以他的個性,恐怕就不會如此心慈手軟了。

“再不滾,小爺把你們人人斬盡,個個誅絕。”白霜鷹狠狠的一甩劍刃上沾帶的血珠子,滿臉殺氣,目光威煞的厲喝一聲。

四十餘個手腳健全的官兵早就魂飛天外了,抱頭竄鼠的朝蒼林竄逃,像兔子見獵狗似溜得幹幹淨淨,三十多個掛彩染血的家夥也連滾帶爬的朝場外兔脫。

黑衣漢子滿頭冷汗的也混夾在脫逸的人群中,妄圖乘亂開溜。

“給我留下來。”

一聲驚雷轟頂的厲喝聲中,一條衣袂翩翩的人影電掣流電似掠現在人們的視線裏,黑衣大漢的瞳孔剛自攝進這條幽靈般的人影,寒氣森森,沁人肉骨的劍刃已橫架在了他的脖頸間。

這條人影正是白霜鷹,論其身法來,白霜鷹隻能在當今武林的頂尖高手中列為上乘水平,尚不算登峰造極,隻是這黑衣漢子的藝業太垃圾了,他隻佩在凡夫俗子麵前大呼小叫。

“大俠饒命…饒命……”黑衣漢子灑落著黃豆大的汗珠,篩糠似的抖索著,兩腳猛然一抽筋,撲通的一聲就癱跪了下去,先前那不可一世的囂張氣焰已蕩然無存,代之以滿臉的愕怖和惶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