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衣蒙麵人似乎也對羽劍公子的來頭了若指掌,難道他有博古通今的特異功能?
羽劍公子夷然不懼的道:“不管你是何方妖孽,華某竟敢插手就不會懼怕。”
習慣的怪笑兩聲,眼神可怕得像極了東海裏的夜叉,恨不得要把羽劍公子生吞活剝了似的,皮衣蒙麵人凶神惡煞的道:“姓華的,你有種,你跟那姓白的是一個死心眼,放著陽關大道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要闖進來,本座就正好將你和姓白的一並收拾,免得後患無窮。”
此時,隱身在巨樹之後的白霜鷹正在加緊運功調息,以便萬不得已時和羽劍公子聯合抗敵。
樹椏上,羽劍公子絲毫不懼對方的獰惡威勢,竟嘿嘿笑道:“華某也倒想見見你的真麵目。”
“不自量力的東西,可惜你今生難償所願了。”辱罵的餘音還在空間裏顫悠,皮衣蒙麵人已長虹貫日也似的射出尋丈之遠,一溜碧裏透綠的厲電自虛空裏猝閃疾射,帶起波波剛猛無倫的勁浪,直震蕩得周遭落葉紛飛,枝木亂舞。
就在皮衣蒙麵人猝然發難,駭電奔雷的疾撲羽劍公子的同一時間裏。羽劍公子流星趕月也似的射離原地,他心知肚明,對方的功力已臻化境,硬碰絕無善果,還是巧奔妙逃為佳。
但見他那峨冠博帶的身姿宛如敦煌飛天般的淩空劃出一道美妙的圓弧,長袖飄拂的左臂一揮,脫口高喊道:“叫你嚐嚐這個。”
“嗖”的一聲,一顆核桃大小的黑球自袖管裏怒衝而出,尖嘯刺耳的射向電撲而來的皮衣蒙麵人。
電撲而進的皮衣蒙麵人驀見一顆黑球兜頭罩臉的射來,立知不妙,厲嘯一聲:“霹靂球。”人隨嘯聲快逾閃雷迅電的一個後空翻,單臂圈出一道雄渾的掌勁,雙腳自虛空裏一蹬,身形猶如離弦疾似的倒飛而回。
轟隆一聲巨響起處……
震耳欲聾
山搖地動
火光衝天
煙霧蒸騰
老天啦!被皮衣蒙麵人用掌勁震開的霹靂球在丈許高的空中爆炸開來。登時,灼熱的,排山倒海的氣浪四散波蕩,巨大的旋渦摧枯拉巧的卷得三丈以內……
枯樹翻根
沙飛走石
草偃土翻
殘花敗柳,落葉斷枝,漫天蓋地。
小小霹靂球竟能爆發出天崩地裂,翻江倒海的威力,簡直有些駭人聽聞。
就在霹靂球轟然爆炸前的極短光景裏,羽劍公子流星趕月也似的射到白霜鷹隱身的巨樹後麵。
他的身軀剛自貼向白霜鷹的後背,撼山栗嶽的震波已鋪天蓋地的暴卷而至,直衝撞得足有兩口大鍋粗的巨樹簌簌直搖。
白霜鷹著實為羽劍公子的這一招險中退敵捏了一把汗。
羽劍公子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額頭上冷汗隱隱可見,凜冽的寒氣直透胸背,一張俊逸而滄桑的臉孔罩滿驚愕之色。
是的,他若是再晚一步,即便不被炸得粉身碎骨,也會被爆炸後的排空氣浪震得七竅流血。
沒等白霜鷹開口,羽劍公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急促的道了聲:“事不宜遲,跟我來。”
話音未落,彈身瀉向兩丈外,驚鴻掠空的拔上林梢,奔林子的東南方向疾馳而去。白霜鷹已然恢複了多半體力,毫不遲疑的跟上前去,轉眼間,兩條人影就消逝在黑暗的深林中。
皮衣蒙麵人倒飛出五丈以外,收身之際,巨大的氣流直蕩得他搖晃不迭,幾乎不能拿樁站穩,情不自禁的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煙霧嫋繞,硝煙嗆鼻,方圓五丈的範圍內伸手不用五指。
看情形,惹熟的鴨子是飛了,敵人已逃得無影無蹤,追也無濟於事。
皮衣蒙麵人氣得暴跳如雷,七竅冒煙。
他稍許平和了一下情緒,咬牙切齒的道:“姓楊的,想不到你也是個猴精,居然留了這麼一手絕活傳給你那寶貝徒弟,我張某人真是看走了眼。”
誠然,他辱罵的那個姓揚的人物就是羽劍公子的師父,至於他跟姓楊的人物有何淵源?那就不得而知了。
頓了頓,他跺了跺腳,自言自語的道:“姓白的,張某的兩招殺手鐧居然不能讓你濺血殞命,不愧是個劍道中的奇才,毀掉了還真是可惜,要是能為我所用那就如虎添翼了。”
皮衣蒙麵人剛才自稱“本座”現又稱“張某”,自始至終不肯透露萬兒,更不以真麵目示人,其身份的確是個難解的謎團。
白霜鷹尾隨著羽劍公子在幽深而暗黑的莽莽叢林中穿掠飛馳著。
約莫個把時辰,兩人終於出了林,眼前是奇峰突起,峭壁千仞的山巒地帶。
一座座黑黝黝的,高聳聳的插雲巨峰宛若天神般巍然挺拔,一道道樹影婆娑的山嶺形如一頭頭巨獸伏臥在那裏。
蕭瑟而寒峭的夜風拂得四周林濤如泣如嘯。
天空潑灑著厚厚的墨汁將寒星冷月深深掩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