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胡林道:“一、西北十二連環鏢局專接官府鏢銀,通常都調動兵馬協助護送,而且進京的路線也不在此地。二、常人看來,血魔幫大舉出動王牌主力軍肯定是為其北伐做準備。三、兩起血案也實在有悖於血魔幫素來行事明目張膽的作風。四、伊文青隻是受雇的鏢師,對這趟押鏢並沒有多少話事權。當然這隻是我的分析,有待證實。”轉過話鋒,接著道:“奇怪的是禿鷹幫守株待兔這麼多天,對西北十二連環鏢局的動向如此的熟悉,沒有內應是不可能的,我覺得這次劫鏢是他們裏應外合,提前策劃好了的。”
白霜鷹道:“言之有理。”
胡林口若懸河的道:“血魔幫的魔爪無孔不入,很多黑白兩道的高手被羅致麾下,甚至不少地方官府他被其收買,密探到處滲透,西北十二連環鏢局當然不會例外。”
陰森鬼氣的山穀,陳屍數百,腥氣彌漫,窒人鼻息,神仙也不願在這個地獄般的世界裏久留。
兩人邊談著話,邊往山穀的另一頭箭步奔行。
正行間,隻聽胡林道:“西北十二連環鏢局的總鏢頭是人稱西北鏢王的楊群,此人不僅老練深成,而且使得一手好劍,縱橫西北數十年,就連西陲霸梟王倫也與他棋逢敵手,因此,無論身手和資曆他都是西北首屈一指的鏢王,現場沒有他的屍體,如果不是已經逃離險境的話,就是根本沒親自出馬?不過,此人剛愎自用,事必恭親,此次任務非同小可,應該沒有理由不在場。”
“胡兄跟此人打過交道嗎?”
“那當然,兩年前我去華山拜訪君子劍張照光的時候,碰巧見過一麵,此人也曾是華山弟子,張照光的師弟。”
胡林說到此處,突然沉默不語,疑慮的沉著臉,若有所思。
“請胡兄繼續往下講”。白霜鷹迫不及待的催促。
胡林回過神來繼續道:“我奇怪的是,此趟鏢官府竟然一改先例,不但沒有調動兵馬協同押送,而且總鏢頭楊群不在場,這可不像他一向膽大心細,事必恭親的作風,如此馬虎不說,放著陽光大道不過,偏挑這種險道走。”
稍停,胡林又道:“他們選擇此種險要的山穀通過,無異於故意把自己塞進禿鷹幫的圈套。”
白霜鷹接口道:“有道理,這山穀兩麵是插雲的絕壁,怪石嵯峨,到處都是齊人深的灌木荊棘,別說是兵多將廣的禿鷹幫,就是一般的山寨草寇在此設伏,也得讓他們措手不及。”
胡林深思半晌後,嚴肅的道:“這件事深藏玄機,撲塑迷離,回頭我得到長安一趟,把事情弄個明白。”
白霜鷹嗬嗬一笑,道:“胡兄,你總是那麼愛管閑事,不如去做捕快算了。”
胡林朗聲笑道:“好啊!”甫一猶豫,驀然道:“華山派突然被雙蛇幫剿滅,西北十二連環鏢局的鏢隊遭禿鷹幫洗劫均發生半月之內,而白兄和我在此間三番五次的被血魔幫威逼利誘,我莫名其妙的感到這一切似乎與張照光的失蹤有必然的關聯。”
一提到張照光,白霜鷹突然間想起了那日華山腳下邂逅的羽劍公子華雲飛來,便道:“也不知道羽劍公子華雲飛是否安好?”
“樹大招風,羽劍公子的名號在當今武林如雷貫耳,依血魔幫的—慣的作風,不能為我所用就不擇手段的消滅,以絕後患,他的前景實在堪憂。”
“看來,華雲飛跟胡兄早就是至交好友?”
“五年前咱們就共過事。”
“難道他也曾孝命於楊將軍麾下?”
“是的,比我早兩年,也比我早一年退出軍隊?”
白霜鷹正想刨根問底,因為他非常想了解華雲飛背後的傳奇閱曆,胡林慧眼過人,早就看在眼裏,訕訕的道:“我知道白兄很想了解華雲飛的故事,不著急,過些時日自會告訴你的。”
胡林若有所隱,白霜鷹很是失望,但礙於情麵,也不便勉為其難,隻是越來越覺得胡林這個摯友神秘莫測。
隻聽胡林接著道:“說到張照光,這些天,我也在到處打探他的消息,隻是人海茫茫,何處覓其影蹤。”
一怔,白霜鷹道:“那天我從雙蛇幫的屠刀下救走華山派弟子馬中周時,由於敵情危急沒來得及向他詢問一些有關張照光的情況,現在又不知馬中周的去向。”
胡林道:“你說的刑司堂的馬中周,但願能碰得上他,隻要能找得著此人,至少能獲悉當時華山派突然被雙蛇幫圍剿的詳細情況,就怕此人也慘遭毒手,這倒是一條難得的線索。
白霜鷹很欣慰的道:“很好,如果他命大福大的話興許還能碰得上,我想他比任何人都著急張照光的事,畢竟,這事關係華山一脈能否在武林中繼續繁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