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死掙紮之際的困獸猶鬥,理當凶猛異常。
天台五子來勢洶洶,咄咄逼人,金濤雖有克敵製勝的把握,但也不敢掉以輕心。
刹那之間,天台五子已將金濤固若金湯的圍在了中央,刀光劍影,你爭我奪,打得好不熱鬧。
這時候的王倫見有五個忠心耿耿的手下為他慷慨赴死,心頭狂喜不已,老臉上刷的抖露出一抹深遂的異色,令人提摸不透。
明人不知道,王倫其實是狡黠之人,雖然當著那些赤膽忠心的幫眾把”誓與總壇共存亡”這句冠冕堂皇的口號喊得響徹雲霄,但是在暗地裏早就打定好遁身之計,若不是剛才金濤糾纏不休,他早就偷偷的從總壇後門逃之夭夭了。
“幫主,我們快撤。”隨著喊聲,兩個蓬頭垢麵,寬背熊腰的大漢手舞長劍,翻飛斬戮,將四五名攻上的影子戰士砍得血霧繚繞,肉屑四濺。
兩個忠貞的雙蛇幫勇夫衝到王倫身旁,二話未說,抓住他的衣襟就往場外拖拽。
此舉正中下懷,這不就更有冠冕堂皇的理由退身了嗎?總幫主雷霆動怒,怪罪下來,不就有了開脫罪責的說辭了嗎?
王倫的內心欣喜若狂,表麵上仍然佯裝著一邊奮力掙紮,一邊聲嘶力竭的吼道:“朱香主,趙香主,你們趕快放手,老夫誓要與弟兄們同生共死,寧為玉砰,不為瓦全。”
兩個忠勇的漢子根本不知道他們所孝忠的魁首是在裝腔作勢,因此忠心耿耿的履行一個部下護主的職責,死死抓住王倫不放,一個勁兒的往總壇後方拖。
王倫還是一個勁兒的掙紮,嘴裏不住的嘶喊:“你們放手,老夫要與總壇共存亡,戰至最後一兵一卒,寧死不屈。”表麵看來,真不愧為一個體貼入微,身先士卒,同生共死的好頭領。
兩個香主更是竭力的拽拉,使勁的勸告:“幫主,咱們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在總幫主那裏有我們為你開脫。”
此際,金濤已被天台五子死死的纏住不放。
天台五子已然抱定背水一戰的拚死決心,所施出的盡屬拚命的狠招,再加上他們分東、西、南、北、中,五路進攻,互相策應,配合得相當默契。金濤若想在舉手投足間將他們一並毀去,確非易事。
眼看著雙蛇幫的首腦西陲霸梟王倫的乘機落遁,金濤非但不著急著慌,反而神采奕奕,狠施一劍迫退天台五子後,衝著王倫遁去的方向胸有成竹的高喝一聲:“王幫主,你的大限之期已到,逃不過天羅地網的。”
話未落畢,天台五子齊齊呼吼如雷,從四下悍猛的撲上,攻勢較之方才可說是厲害了許多,密集的劍招猶如狂風暴雨的往金濤的全身要害招呼。
金濤那修長的身材飄閃如電,姿態美得宛如一朵輕妙的浮雲,振臂抖腕之間,十劍並合成五劍,快得無與倫比的朝四麵圍攻進擊的五個拚命三朗刺出。
“當…當…當”
“鏘…鏘…鏘”
震耳的金屬碰鳴聲有如在放連珠槍,又像是好幾位忙得熱火朝天的鐵匠在敲打著一尊金鼎。
劍影霍霍,劍風嘶吼
五條黑影忽左忽右,忽前忽後,來回的互換位置。
那條灰色魅影時而上,時而下,盡閃盡沒。
須臾間,相互走了不下百餘個照麵,難分難解。
金濤不願這般沒完沒了的纏鬥下去,急切裏熾烈的殺機衝胸而起,萌生了痛下狠招,速戰速決的念頭。
“媽的,是該了結的時侯了。”他暗罵一聲,疾風迅雷的刺出十劍,但見,冷焰吞吐,銀光流燦,正麵的矮子,麻子臉硬生生的被淩厲的攻勢逼退三尺。
一不稍停,金濤的左手朝身後一甩,刹那間,數不清的銀星光雨自袖管裏呼嘯衝出,燦爛眩目,卻又勾魂索命。
“哇…哇…哇…”
三聲淒厲的慘呼有如狼泣梟叫似的傳出,幾乎在同一瞬間,金濤那修長的身形拔離地麵,箭矢的直刺半空,宛如那婀娜多姿的飛天,曼妙絕倫,淩空疾旋半周後,流星趕月似的直插地麵,劍化一抹絢麗無比的銀色流光,帶起一股撼動山嶽的勁氣。
這不過是眨眨眼皮工夫,又是兩聲慘絕人寰的嗥叫傳來。
銀色流光自瞬間閃現又自瞬間消逝,勁氣激得沙飛走石。
金濤傲然卓立當場,英姿勃發的不動如山,俊逸的麵上平靜如水,右手上的長劍斜垂向地麵,劍刃上竟然沾帶著點點滴滴的血珠子。
這個時候再來看看天台五子,胖大漢的前額不知什麼時候被鑿開了一個細小的血洞,脖子上血流如泉,仔細看去,也是一個細小的血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