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倫怔愕了一下,幹瘦的臉皮一陣抽動,苦笑道:“小雜種,老夫隻是借機除去白雲武這個心腹大患,拔掉這顆令人心肌梗塞,寢食難安的毒牙,至於那個從頭到尾都沒露過臉的帶頭大哥,對老夫來說無足輕重,根本不關痛癢,老夫隻要白雲武那狗日的不得好死。”
白霜鷹頗感震驚,暗忖:那個躲藏在幕後把這些黑道高手呼來喚去,頤使氣指的大漢奸究竟是誰?王倫作為實際執行者,行凶者,居然對幕後的魁首一無所知,局外人等恐怕就更不甚了了。由此看來,自己的索仇之路是一條荊棘蔓生,險象環生,疑雲密布的冥府魔道。想報得血仇,雪得恥恨,談何容易。
白霜鷹斂住心神,麵罩寒霜,冷冰冰的質問道:“老匹夫,你的意思是因為恨而參與謀害我父親的行動,而不在乎金錢,更對幕後的大老板漠不關心,是不是?”
又是幾聲懾人心神的梟笑,王倫扯著破嗓門,凶惡的吼道:“不錯,白雲武攪混了老夫的煙土買賣,害老夫損失慘重不說,還迫使合夥人不擇手段的追殺老夫,真是欺人太甚,天理不容,老夫對天立下毒誓,有生之年,不讓白雲武死無葬身之地,老夫必遭千刀萬剮。真是天助我也,終於還是讓老夫抓到了一雪恥恨的機會。”
緊挫鋼牙,強壓仇火,白霜鷹舒緩著語氣,古井不波的道:“小爺不管你跟家父有多大的仇恨,多厚的積怨,小爺身為人子,豈能讓自己的父親含恨九泉?有仇不報,枉為人子,是不是?”
王倫嗯了一聲,陰惻惻的道:“不愧是個孝子,小雜種,你就算不來找老夫尋仇,老夫也會不擇手段,直到你死為止,因為鏟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靜了靜心,緩了緩氣,白霜鷹嚴肅的質問道:“第三個問題,禿鷹幫的幫主是誰,你在雙蛇幫坐第一把交椅,在血魔幫與他平起平坐,應該知道他是那路神仙吧?”
此時,擱置在一旁坐冷板凳的兩個雙蛇幫的香主已是寂寞難耐,急如火焚。兩個家夥將長劍豎於胸前,瞪著牛大的眼睛,充滿焦灼,怨憤,惡毒的目光一不稍瞬的迫注著白霜鷹,緊繃著臉上紫紅的橫肉,那模樣形如哼哈二將,猙惡奇醜得令人不忍卒看。
索仇
王倫的老臉皮刷的泛紅,尷尬的笑了笑,無奈的聳了聳,訕訕的道:“老夫隻知道他姓張,他從不以真麵目的示人,連聲音都是千變萬化的,更沒人知道他的劍法有多高,如果還有機會的話,這個問題你最好還是去問問他本人,他可是很推崇你的。”
白霜鷹心裏一窒,駭震得連麵容都失了冷色,罩起一臉的驚愕。暗忖:這禿鷹幫主真的是神龍不見首尾,高深莫測得連鬼神都要為之瞠目結舌,王倫貴為雙蛇幫的掌舵手,在血魔幫的地位原則上理應與他齊頭並進,理所當然能對他有所了解,沒想到,事實卻大出乎意料之外,簡直近乎荒唐可笑。禿鷹幫主的身份察探起來有如海底撈月,那血魔幫大魁首,總幫主就更難如登天摘星了。
白霜鷹失望的搖了搖頭,無奈的歎息了一聲,他原本打算放棄最後一問,但在強烈的獲知欲望的驅使下,他還是厚著臉皮問道:“第四個問題,也是小爺的最後一問,回不回答,悉聽尊便,小爺概不強求。”
稍頓,白霜鷹冷澀的道:“統帥千軍萬馬,號令群魔,傲視整座武林的梟中巨無霸,血魔幫總幫主,大魁首又是何方神聖?”
王倫陰晦的笑了笑,尷尬的搖了搖頭,苦澀的道:“小雜種,這個問題,隻怕神機妙算的孔明在世也無法答複你,你還是到西天極樂世界去找如來佛祖指點迷津吧!”
一側,兩個高頭大馬的雙蛇幫香主雖然對白霜鷹那手奇、快、狠、毒、準的劍法早有耳聞,也極度畏懼,但是他們更對孝忠的主子王倫充滿信心。正因為王倫的武當三絕劍法在西北獨領風騷唱大風數十載,可謂獨樹一幟,所以這兩個家夥才有恃無恐。
惡從膽邊生,適才給白霜鷹叫板的那個姓趙的香主,怒瞪著一雙牛眼,紅漲著滿臉橫肉,血口大張,洪聲叫囂道:“小狗,你的話問完了吧?現在是該刀劍上見真章的時候了。”
氣從丹田來,另一個紅光滿麵的家夥似乎也急不可待了,皺眉瞪眼,摸拳擦掌,大馬金刀的跨前兩步,扯著一副粗劣的嗓門,暴叱道:“幫主,別給他磨嘴皮子了,我們一起上,把他挫了趕緊撤,否則,影子軍隊的追兵一到,他就更如虎添翼了。”
白霜鷹冷嗤一聲,冷語冰人的道:“放心,小爺不會讓影子軍隊碰各位一根毫毛,爾等隻能死在小爺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