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外圍的深草被駐軍事先清理過,稀稀拉拉,遮蔽物很低,掩蔽點極少,若是不慎敗露潛蹤的話,了望樓上那挺機槍就足以將來襲者掃成血篩子。
鄧建國自是不敢掉以輕心,選擇好最佳的滲入點後,便將腰腹和腿部貼近地麵,慢慢靠近鐵絲網,同時兩手還要察探地麵有無鋼線和絆繩。
他低姿匍匐,漸漸靠近鐵絲網,藉著陰冷的月光和軍營內昏沉的燈光,他發現貼近地麵三厘米的位置拉著一根細細的,塗有偽裝色的鋼線。
鐵絲網內是兩棟兩層高的營房,鄧建國處在了望哨兵觀察的肓區,因而他抬高身子,順著鋼線搜尋詭雷,竟然找到了一枚闊刀地雷。
鄧建國之前苦惱於爆破器材不足,現找到一枚爆炸威力可觀的闊刀雷,無異是雪中送炭,當即樂不開支。他仔細觀察,發現該闊刀雷是中國造的66式反步兵定向破片雷,布雷者將其改為觸發式引信,配合著導絆線,預防和阻擋侵襲者。設使侵襲者是一個多人特戰小組,選擇此處為突入點的話,那這枚闊刀雷爆炸後,五十米縱深的攻擊麵,兩米高,六十度的扇麵,後果當真不堪入設想。
鄧建國推斷該闊刀雷應該是兩天前架設的,因為對於闊刀雷來說,不論釆用何種架設方式都不適合長時間備用。他繼而推想到自己前番對陣鬼影黨最引以為傲的特遣隊並大獲全勝,充分彰顯出自己出神入化的戰鬥力,導致鬼影黨高層決策者和武裝部隊決策者的驚懼,不得不提高警惕,提防自己對他們的毒品加工廠或倉庫展開破襲行動,便遣出精銳部隊的高手,幫助駐守各個重要基地和設施的普通部隊布置地雷封鎖區。
鄧建國小心地拆除掉起爆電源上的電線,移除地雷裏的起爆雷管,將闊刀雷收進攜行袋裏,然後取下電線、絆繩、曬衣夾、起爆器等配件,收好之後才發覺額頭上已經滲出了冷汗珠子。鄧建國抹了一把冷汗,除下迷彩上衣和頭盔,塞進近旁的草叢裏,將戰術背心套在迷彩短袖衫上,隨後肘部匍匐到鐵絲網跟前。鐵絲網通有電,他從褲兜裏掏出兩個木夾和一大截銅絲,用銅絲把即將剪斷的地方連好,然後抽出M9軍刀配合著刀鞘,在鐵絲網上剪開一個缺口,爬了進去,隨即將鐵絲網恢複得看不出破綻。
到得軍營內之後,鄧建國躲在暗影裏遊目四掃,夜闌人靜,一陣鼾聲格外清晰,他聽聲辨位,聲音傳自於前方的兩棟營房。看來鬼影黨士兵們睡得甚是香甜。
鄧建國彎腰摸到營房前,瞥見曬衣竿上有一套鬼影黨士兵忘記收的軍服,便順手牽羊,取下來套在自己身上。
鬼影黨軍隊的士兵大多是當地農民,身材瘦小,軍裝也大都是中小號,鄧建國同樣生得瘦削,穿著很合身,更何況,鬼影黨士兵的橄欖綠作訓服在夜間的偽裝效果極其良好。
鄧建國穿著鬼影黨士兵的行頭,右手抽出柯爾特手槍,旋上消聲器,利用牆壁、暗影、雜物等隱蔽物的掩護,躡手躡腳地向之前偵察好的毒品倉庫潛行而去。
鄧建國動若驚鴻,身形輕靈如燕,在營房和雜物之間東一拐,西一轉,無聲無息地躲過幾組巡夜哨兵,潛行至軍營南麵,瞥見左首有幾棵大柚木樹。
鄧建國隱蔽在其中一棵樹下,邊察探著周遭動靜,邊抓緊時歇息,這裏相距毒品倉庫還隔著三四棟木屋。便在此時,鄧建國感到心跳躁急,呼吸不暢,有一股凜冽寒氣自左首上方襲上身來。不好,有敵情隱藏在暗處。
鄧建國心下悚惕,迅即恢複鎮靜,深吸一口氣,慢慢呼出,放鬆全身筋肉,腦海空白純淨,用心靈去感受著敵人的潛蹤。
須臾間,他隱約地聽到左首的一棵樹上,有人在故意壓製呼吸是鬼影黨的暗哨。從呼吸的節奏感來看,很可能是極其資深的老兵。
鄧建國當即決意清除掉這個障礙,便收起手槍,左手摸出一把手術刀片,握刀尖位置,如一縷淡煙似的飄身至那棵樹下,感受著樹上敵人的舉動。
恰逢其時的夜風嘩嘩地吹過樹冠,鄧建國屏氣凝神,乘機輕輕躍起,身子貼緊樹幹,樹幹微微顫悠,樹葉簌簌作響。
藏身在樹腰的敵人尚不及覺察樹幹的異狀,他左手自內向外甩出手術刀,刀片在虛空中旋轉著飛向旁近的一棵樹,硬生生地將其一根橫逸而出細樹枝切掉,斷枝落地,劈吧一聲,在靜夜裏格外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