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陳書那一臉呆愣的模樣,夏詩茗開始耐心解釋起餐具。
“這是餐巾、這是主菜叉、這是主菜刀……”夏詩茗一樣一樣的耐心介紹道。陳書聽的雲裏霧裏,看著滿桌子眼花繚亂的刀叉餐具,莫名的頭疼。
大約10分鍾後,開始上菜。
首先上的是頭盤開胃菜,兩人各上了一份法式鵝肝醬。陳書愣愣的望著一隻碩大的瓷盤子中放著的小鵝肝,不知如何動手。
他抓起刀和叉,動作生硬的切割,但鵝肝醬很鬆軟,被陳書毫無章法的切割下,瞬間變成了一灘爛泥,根本無法用叉子插起來吃。
陳書看著被自己蹂躪成一坨的鵝肝,臉色有些尷尬。不知如何是好的他,想伸手去抓,
“喂,不能用手~”夏詩茗輕聲喝止了他。
陳書臉色漲的通紅,尷尬的無地自容,他是真的不會吃西餐!
夏詩茗細心的從自己的餐盤中切下一小塊鵝肝,遞到陳書麵前,“嚐嚐看。”
陳書傻傻的看著夏詩茗將叉子遞到自己麵前,他有些換不過來,支支吾吾道:“這……這是你的叉子……”
夏詩茗微笑,“沒事,沒那麼多講究,你嚐嚐,好不好吃。”
陳書遲鈍的探過頭去,張開嘴輕輕咬下插在叉尖上的鵝肝。
“怎麼樣?”夏詩茗期待的看著陳書,這是她根據陳書自述的口味愛好所點的,不知道是否符合陳書的口味,所以她很期待。
陳書咀嚼著食物,愣愣地點點頭,示意味道很好。
夏詩茗微微一笑,“看來我點對了呢。”
夏詩茗說著又將自己盤子裏的鵝肝一一切割成很小的塊狀,然後將餐盤挪到陳書麵前,“幫你切好了,直接用叉子插著吃。”
這一刻,陳書突然鼻尖一酸,眼眶有些泛紅,在他小時候,他的母親就是這樣幫自己切好肉絲,然後放到自己碗裏。
突然看到陳書眼眶發紅,夏詩茗關切的問道:“怎麼了?”
陳書用手揉捏眼眶,抹去淚,他像個小孩子一樣,鈍聲說道:“我……我想起我媽媽……”
夏詩茗安靜的注視著陳書,眼中顯現出一絲溫柔,“你媽媽一定很疼你吧~”
陳書心底最深處的思緒被勾起,他想起了那張蒼老的容顏,他的童年很模糊,他甚至都回憶不起10歲之前的記憶,他童年的記憶完全丟失了,唯一清晰的是母親的身影。
“以前……媽都會把肉切成一條條的細肉絲,然後放到我碗裏……”陳書盯著盤中切成一塊塊的鵝肝,眼眶再次濕潤。
“你媽媽很愛你~”夏詩茗柔聲說道。
“我做了很多錯事,她一直在幫我……”陳書情緒有些止不住,淚水滑落。
夏詩茗倒了一杯溫檸檬水遞給陳書,“她一定是一位很善良、很溫柔的母親。”
陳書泣聲,“我覺得對不起她……”
這一刻,陳書的心緒被徹底打開,他是一個可憐的人,需要一個對象傾訴,而此刻的夏詩茗,就是他的傾訴對象。
夏詩茗安靜的坐著,雙手疊放在桌上,眼神一片柔和,她認真的聽著陳書的傾訴。
“我把她一個人留在杭州……她一定很傷心……”陳書哭泣,語氣哽咽。
“那你父親呢?”夏詩茗柔聲問道。
“父親?”陳書一片茫然。
“我……父親?”在他的腦海中,有關於父親的記憶是空白的。
陳書無數次問過母親,但母親從來不曾告知有關父親的任何消息,他從小就跟母親兩人相依為命。
“我父親……是誰?”陳書喃喃自語,他努力回憶著,想從記憶中思索出一點片段。
突然!一個碩大陰暗的恐怖背影浮現在腦海中!
陳書臉色驟變,大腦“嗡”的一聲,劇痛襲來,仿佛要爆炸!
見到陳書突然間痛苦萬分,夏詩茗著急忙慌的來到陳書身邊,“怎麼了?”她緊握住陳書的手,陳書的手一片冰涼,滿手是汗。
感受到一隻柔軟溫暖的手緊緊握住自己,陳書從劇痛中清醒過來,他發顫的抓起桌上的水杯,大口喝光了杯中的檸檬水。
陳書臉色一片蒼白,額頭布滿了冷汗,他大口喘著氣,剛才那一刻,他就像被人推進了永無止境寒冰中。但突然有一隻溫軟的手抓住了他,把他從寒冰中救了出來。
陳書眼前的景物逐漸清晰,隻見夏詩茗坐在自己身邊,緊握著自己的手。
“你怎麼樣?好些沒?”夏詩茗關切的問道。
陳書輕輕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剛才是哪裏不舒服嗎?”夏詩茗注視著陳書,眼中充滿了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