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聽了好幾天,圈定幾個傳出妖魔作祟的地方,逐月置辦了一輛馬車,帶著蓮笙就上路了。
蓮笙醒過來的時候就知道她這輩子算是廢了。
經脈斷裂,識海破碎,虧了那盞魂燈才沒有碎完,她的神識隻剩下稍許,隻能用來充當耳聰目明,修為也幾乎全都散去,以後大概隻能從乾坤袖中拿東西了。
廢得真徹底,別說飛升了,她怕是百來年內就要死了。
蓮笙看著識海內全紅了的魂燈,本就不舒服的頭更是一陣陣發痛,看來百年內必須讓逐月得償所願了,但他的執念是什麼?
“浮嵐,浮嵐,你醒了嗎?”
蓮笙正想從溯世鏡中了解一下發生了什麼事,一道略有顫抖的聲音傳入耳內。
浮嵐,是叫我?
蓮笙慢慢睜開眼睛,柔和的光並不刺眼,眼前是一片略小的穹頂,四周封閉,這是哪?
“浮嵐,你終於醒了,可有哪裏覺得不適,你要什麼嗎。”
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昆山玉碎,珠玉相擊,說不出的好聽,就是太聒噪,擾得她頭疼。
蓮笙啞著眉頭說了句:“安靜。”那聲音霎時便消停了。
蓮笙側過頭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色若春曉的芙蓉麵,臉上布滿焦灼,一錯不錯地看著她。
蓮笙一眼就看到逐月淩厲堅毅的眉眼籠著一層隱約的黑霧。
正想說話,嗓子一陣陣疼,問話的欲望便壓下了。
“浮嵐?”看蓮笙一直不說話,逐月又試探性地問了一句,轉而看到蓮笙蹙起的眉頭,突然想起浮嵐剛醒過來,必定是渴的。
“怪我,看到你醒過來太開心了,都忘了給你倒水了,我去給你倒水。”蓮笙就看著逐月一個人在那自說自話,臉上掛著激動地笑,探起身從旁邊的壁上拉出個櫃子,內裏茶壺杯子一應俱全。
倒茶出來的時候手抖個不停,茶水濺出來不少。
蓮笙足足喝了四杯水才停下來,喝完水之後嗓子舒服多了。
“鬆開。”
聽到那話,逐月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浮嵐,你在說什麼?”
“鬆手,靠得這般近,成何體統。” 從她醒過來開始,這人就緊挨著她,腿靠得極近,她甚至能感受到從他身上傳過來的陣陣暖意。
逐月的臉霎時便陰沉了下去,不僅沒退開,還整個人黏了上來,將頭埋進蓮笙的肩膀,嘴裏吐出黏膩的話語:“可你昏迷的時候我們一直靠得這麼近,讓我鬆手,做不到。”
說完還輕輕地舔了一下蓮笙的頸脖。
蓮笙蹙著眉頭,暗自忍下了,她能感覺到,他性情大變了。
蓮笙試著掙開逐月的束縛,卻發現這人根本不鬆手。
“你先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會。”蓮笙隻好放緩了聲音說道,她現在很想從溯世鏡中知道這人為何會變成這樣。
逐月抬起頭,看著麵前這個眉眼淡然的人,突然綻開一個笑,滿室生輝,溫情地說道:“浮嵐,從你救了我那刻開始,我便不當你是我師叔祖了,我想和你結成道侶在一起。
我離了你決計是活不成的,你當時說不管發生什麼,你總會救我,你可不能忘了這句話,我是不會讓你離開我的,不管發生了什麼。”語氣溫柔,說的話卻滿是偏執。
說罷,逐月抬手輕撫了一下蓮笙的眉眼,隨即起身往外去。
就在逐月掀起簾子想往下跳時,蓮笙突然出聲問道:“你是不是入了魔道?”
逐月身子僵了一下,扔下一聲“是”就下了馬車。
到底出了什麼事,才讓他走到魔修這條路上?
蓮笙探進識海,看向溯世鏡,當時在搖光峰上見他時,分明還是個端方向上的好苗子,性子大變必然有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