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遺憾。”
一聲輕歎回蕩。
在這個廢墟,在這個坍塌的古寺前。
男人佇立著,而後,長劍拔出。
其後,劍,歸鞘。
沒人能看清他是否揮過劍,但他確實出手了。
因為那廢墟,開出了一條路。
正容一人走過的路。
可怕的劍技。
隻是第一次,沒用來對敵罷了。
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為什麼要回到這裏?
就算是他,也不知曉。
或許,他隻是有些懷念罷了。
懷念坐在這寺廟之頂,飲一碗清酒而已。
有的人可能就是如此,一口酒,就能讓他此生難忘。
所以他下意識的摸了摸嘴角。
他又想喝酒了。
又是一聲輕歎。
昔日的殺神,緩緩走了過去,踏著這條被他斬開的小路,靜默前進。
每一步踏去,都是一聲輕響。
那是踩中碎石發出的響動。
正常不過的事。
但,一個高明的劍客,又怎會輕易發出聲響?
這是刻在骨子裏的本能,但在這一刻,卻改變了。
因為劍士的心亂了。
他看見了僧侶的屍骸。
盡管是早已知曉的結局,但這也讓他的呼吸粗重了一分。
身上十三道致命的傷口。
鮮血染紅了他黑色的衣衫。
真是殘酷的死亡。
隻是,僧侶的麵容上,卻掛著一抹笑意。
宛若解脫了的笑意。
這讓他有了些許的困惑。
他該去憐憫呢?還是該祝福呢?
誰知道呢?
以逐佛為執念,為佛所困惑的男人,終於找到了答案。
果然,還是該祝福吧。
緩緩蹲下身來,白起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兩碗清酒。
清到連一絲雜質都沒有的酒。
一碗,放在了僧侶的屍骨前。
一碗,一飲而盡。
“出家人可不適合飲酒啊。”
他笑了笑,有了些醉意。
明明很淡的酒。
明明他喝過比這烈上許多的酒。
烈到一滴,就能讓猛虎倒下的酒。
盡管如此,他也沒醉。
因為他不能醉。
醉了,就握不住劍了。
但這一次,他還是醉了。
有的人就是這樣。
明明能喝很烈很烈的酒,但能讓他倒下的,或許隻是一碗清淡到無味的酒。
他真的醉了。
所以他才會發現,屍骨前的碗,空了。
“出家人可不適合喝酒啊。”
僧侶隻是默不作聲,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
“你不適合做我的君主。”
白起笑了笑,劍拔出鞘。
“但,你適合做我的朋友。”
風吹動了男人的發絲,也吹動了那具屍骨。
然後,男人就看著僧侶的屍骸,化作粉末。
猶如塵煙一般,飄散於天際。
男人笑了笑,劍,歸鞘。
一聲輕歎,轉身,離去。
連一絲留戀也無。
廢墟之中,隻留下了一枚晶瑩的寶珠。
那是僧侶留下的佛骨舍利。
屬於他自己的,最後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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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輸了。
神明把玩著手中的金色寶石,輕輕笑了一下。
同對麵少女手上所拿的一樣。
賢明的智慧,智者的寶珠。
其名為,賢者之石。
“究竟是……怎麼回事。”
莫大的衝擊,使少女發出了一聲呢喃。
“因為,我看透了啊。”
普羅米修斯做出了回應,手中的晶石,光芒閃動。
“看透了,就能去解析,而後就能進行複製,再簡單不過的道理了。”
輕描淡寫說出的台詞,卻足以讓世人震驚了。
隻是一眼,就能看透本質,對這傳說中的物品做到透徹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