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家大宅此刻沉悶異常。
華家的孩子們和年輕的遺孀顧思思,華家家族內直係血親三代內的成員,管集團董事局高層們,甚至連同管大宅內的全部的傭仆,都聚集在宴會大廳裏。
穿著黑色的喪服,有的人在哭泣;
有的人在沉默;
有的人低著頭,臉上卻是不屑的表情;
有的人紅著眼眶,緊緊的抿著嘴唇;
每個人臉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淒淒然。
華南笙的突然過世,讓原本看似祥和的華家瞬間變得風起雲湧。
人人都在自危的同時,也都在心裏盤算著自己的小九九。
他們想到的不是華氏企業要如何平穩地度過這次換屆。
他們想到的更多的是自己能從這好似巍峨不倒的華氏企業中獲得更多的私利。
俗話說得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他們信奉這樣的真理。
他們相信,不光是自己,而是所有人都是自私的。
他們也都是在這長期的奢華的生活中,沉迷而無法自拔的卑鄙小人。
大廳裏沒人說話。
華南笙的長子——華博健站起來,輕聲咳一下說:“各位,家父突然過世,遺體尚在刑偵隊法醫科,家父的具體死因也未查明,現在也不便舉行葬禮。
“而黃律師那邊我聯係過,根據父親生前的安排,在父親正式下葬前,尚且不能公布家父的遺囑,但是集團不能停止運作。
“且不說此時正在進行的幾個大工程和項目,還有三個尚在跟跨國公司洽談的合作方案,就是集團旗下這麼多員工的生計問題,我們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再發生任何其他的意外的事情了。”
華博健說完無人接聲,也沒人提出任何異議,大廳裏仍舊是一片沉默和死寂般的壓抑的氣氛。
坐在前排的陳老爺子感受到如此凝重的氣氛,心頭驀然的竄起一股子怒火,他猛地用拐杖重重的頓了一下,眾人心頭也跟著好似清醒一般,醒過神來。
這陳老爺子是華氏集團的董事局高層,也是華南笙最信任的人。
他唯一的兒子陳實娶了華南笙的大女兒華琪,婚後他也順理成章的接替陳老爺子的位置,讓老父親安安心心的退居二線在家享福,含飴弄孫。
陳老爺子是華南笙的忠臣,也是重臣,他一輩子從年輕的時候跟著華南笙在外曆練開始,就沒做出過違背華南笙意願的事情。
對陳實自然也是耳提麵命的再三囑咐和監督,不允許陳實有任何背叛華南笙的表現和行為。
通過多年的觀察和培養,陳老爺子覺得自家兒子的確也是頂好的接班人了,就同華南笙商談好了孩子們的婚事。
可是看著陳實好似很老實一般的,但實際上陳實骨子裏卻不是那麼老實的兒子。
自默認了陳老爺子命令他娶華琪的安排之後,陳實就一直蟄伏在這樁看似和睦美滿的婚姻裏,等待著他能反擊的一天。
現在,在陳實的眼裏,雖然時機也差不多了,但是還不到他跳出來反擊的最終時刻。
他很清楚他的大舅子華博健心裏的那本小冊子,無非就是想要以長子的身份掌權而已。
嗬,華氏集團的掌權人,哪裏是那麼容易做到的。
陳實心裏鄙夷地想著。
以華博健那點本事,想當這個掌權人?
還得問問他們這些董事局高層同意不同意呢。
跟陳實一樣對華博健有這種鄙夷的想法的還有一個,那就是華仲朗。
華仲朗自認能力和手段都比自己的大哥強上百倍,缺因著身居老二的原因總是低大哥一等。
加之華南笙早就看出來自己的二兒子,怕是心裏滿滿的不甘心不服氣,總是在私下做些小動作。
雖然沒有大的妨礙,卻是讓華南笙對這個二兒子根本不抱有任何期望。
既然不抱有期望,華南笙也不會看著自家兒子混不到一個好的生活。
因此也算是心軟的在集團內部,給華仲朗安排了一個子公司負責人的職位,平時也少有時間在集團中心參與工作,多半都是在子公司裏負責日常營運。
可是華仲朗天生就不是個安分的人。
心裏藏著猶如馬裏亞納海溝一樣深壑萬分的怨恨,怨恨自己的父親,也怨恨自己的大哥,甚至更是看不起自家姐妹。
也更別提那種弱質得跟女人一樣的三弟,他是個從來對集團事務不操心不上心的人。
在他眼裏,父親隻看重大哥,這集團掌權人的位置多半也會是留給大哥的。
雖然大哥是個做事沒魄力,說話欠強勢,思想少遠見,甚至有點鼠目寸光的感覺,但是不妨礙他是嫡長子的身份。
相比他這個嫡次子,和老三那個嫡幺子來說,年紀大上那麼兩三歲還真的占了莫大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