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珍有時候覺得,自己的好奇心真的能害死自己,如果她不是有九天玄女這個大bug在身上,或許她都被自己的好奇心不知道害死幾次了。
當苗圃裏傳出來鬧鬼的時候,尹珍身體裏那種天生的攪風攪雨的因子瞬間被觸發,她挑著眉毛聽著從林莊辦公室裏傳出來的花農激動得不得了的聲音。
昨天正是這個花農負責晚上苗圃西邊部分的值班工作,所以他下午提早下班,回家吃了婆娘做的晚飯,出去找附近的村民抹了幾圈麻將,又洗過澡,最後晚上十點多才提著婆娘準備好的宵夜飯盒回到了苗圃的值班室裏。
苗圃一共有八個值班室,分布在八個不同的方向,每間值班室都是專門獨立建築的,全塑鋼架構的白色小屋子,牆麵高約三米五,麵積大約二十五個平方米,呈長條形的一居室,一間睡房,一間洗手間。
牆麵的上半部分全部都是雙層外開玻璃窗,下半部分則是加厚的塑鋼牆麵,內芯用了國外進口的防火抗旱保暖工業棉層,並且安裝了暖氣片和空調,甚至洗手間裏都有電熱水器,提供二十四小時熱水。
房間裏還配了微波爐和燒水壺、小冰箱、電視機等基礎日常電器,苗圃裏的花農輪著每天安排四個人值夜班。
對於值夜班的花農,每個晚上有些補貼,雖然不多,但是累積起來也不算少。苗圃裏正式簽約的花農有三十多人,每天四人值班,基本上一周就能輪到一次,每次值班算工錢五十元。一個月下來值班次數多的花農怎麼都能額外賺到幾百元。
而且這筆錢是不算在工資裏的,單獨現金發放。因此對於值班,每個花農根本不會有任何抵觸,反而倒是很自覺的排班輪值。
昨天正好是花農李土負責在苗圃西麵值班,昨天他提著婆娘做的宵夜和半瓶老酒過來值班的時候,一切都挺好的。
他就著婆娘下午才炸出來的花生米,小口地咗著老酒,窗戶都開了一半,夜晚的涼風習習吹進屋裏,吹散了夏日被烈日曬了一天的一屋子的燥熱。
雖然屋裏有空調,電費也不用他們出,但是花農們都不怎麼用,他們一輩子都跟土地和自然打交道,更喜歡自然的空氣。
李土悠哉悠哉的吃花生喝老酒,就這樣一直到後半夜還沒睡覺,他喝完最後一口老酒,抬頭看看洗手間門上方掛著的電子鍾,已經是淩晨四點多,還有兩個小時就天亮了,他的工作也就完成了,這一天他可以回家去休息一整天,等下一個天亮再過來上班。
酒喝完了,他拍拍身上的花生渣滓,準備起身去洗手間放個水,然後出去繞著苗圃溜達溜達,等他溜達完了,也就差不多快天亮了,想著家裏婆娘肯定燒了美味的酸菜疙瘩湯當早飯,他就忍不住砸吧砸吧嘴|巴,忍住口腔裏馬上就會酸到流出來的口水。
起身的時候他隨意的往窗戶外瞥了一眼……
僅僅是這一眼,就足夠讓他把所有的好心情和美好的遐想都拋到九霄雲外……
淩晨四點多的黑夜是一天裏最黑的時候,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可是就在這種漆黑的空間裏,李土看到了一個白色的像是人一樣的東西在飄蕩著,甚至往他的方向漸漸靠近……
頓時他有些醉醺醺的腦殼被嚇得直接就愣在了原地,雙眼瞪得溜圓……
他自認,活了五十來年,從來沒做過什麼虧心事,更沒做過缺德喪良心的事兒,尤其自從五年前簽了合同,成為這裏的花農之後,他就沒有一天不是認認真真的工作,勤勞辛苦的賺錢養活一家老小。
他不嫖不賭,就喜歡搓兩圈麻將,還不帶打大錢的;就喜歡喝兩口老酒,可是也從來沒喝過頭喝醉了辦錯事啊!
老天爺這是要怎麼了他?
偏偏讓他在值班的時候看見這種東西……
他突然想起,曾經村裏的老人們說過,要想花草果樹長得好,就得用些非正常的手段。那時候誰家有貓貓狗狗死了的,家裏人都是拿麻袋提著埋在花草果樹的泥土之下。
但是那也僅僅是僅限於死掉的家畜和貓狗老鼠而已!
李土猛的搖搖頭,不不不,不能這麼想,這一大塊苗圃都是他們三十幾個花農親手種植和護理出來的,裏麵的花草植物哪個沒有經過他親手培土澆水除蟲。
更別提這裏麵的泥土都是他們自己用土方子,燒了不少麥梗幹草漚出來的黑土肥,從來沒有什麼動物屍體之類的在土裏,更別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