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變天(五)(1 / 2)

“莫談國事。”一老者好心囑咐道。政治這東西就像個大怪物,有時候安靜寬容,卻是個火山性子,說爆發就爆發了。

“怕什,這裏是東京豐都。”有一小年輕很不屑地回擊道,“荊王最不耐煩別人不開口說話了,很喜歡廣開言路。再說,這也是甚國事,風流韻事。”

“什麼暗娼,不知道別瞎說。”有人迎著風雪而入,不一會兒就插話道,“是個商家女,據說那商家女長得像仙逝太後娘娘。”

“切,你才瞎說呢。”頭先散播這話的人,很不屑地反駁道,“你當我胡三兒在玄機巷白混的啊。”

“玄機巷?好小子,你豔福不淺呐。”有人起哄道。

對於男子說這小道消息,丁酉早有耳聞。隻是他聽說的版本與這兩人都不太同。他在英雄堂的場子裏,聽那些偷偷耍著玩的達官貴人私下議論的。此女子著實肖像先太後,卻並非暗娼,原是高門之女,因娘家勢敗,為婆家休棄,委身於一商戶作外室。不知因何,她被太子的門人發現,舉薦此女入府。

丁酉在市井長大,因十八伯痛恨高門朱戶,對那裏麵的錦衣玉食也不大感興趣。他本心不在焉地聽著旁人說閑話,聽得胡三兒道“玄機巷”,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地瞥了胡三兒一眼。

他打了個哈欠,伸著懶腰起身,準備會會那胡三兒。他十歲之前,就跟著十八伯住在文安坊的玄機巷。那時候,玄機巷還隻是個給先朝皇家供琉璃的巷子。十歲那年,裏氏奪了古氏的天下,段朝灰飛煙滅,什邡建立。不知因何,十八伯忽然金盆洗手,再也不願意碰琉璃之物,而帶著他搬到了武安坊的鞋拔子住。

因玄機巷是他年少生活過的地方,且距他現今住的地方不遠,丁酉時不時地過去溜達溜達。如今成了上不了台麵的“暗娼巷”,丁酉不是不傷感,值得慶幸的是他認識的人都離開了,傷心也隔著好些層呢。

胡三兒正跟人海侃,天花亂墜地描述著玄機巷如何紙醉金迷、美人如妖,乍地被人拍了下肩膀,不耐煩地罵道:“誰她、娘、的打你老子?”

“誰老子?”別的地方不敢說,但文武兩坊,他丁酉也算是個響當當的遊俠兒。人一出名,豬腰就壯。丁酉又拍了下胡三兒的肩膀,笑眯眯地道,“胡三兒是吧?認識我是誰不?武安坊鞋拔子街丁酉。”

“丁酉?丁酉是誰?”胡三兒是個正宗潑皮,一路從京城潑到東京豐都。一貫他負責潑皮海侃,旁人負責道聽途說。哪曾被人這麼俯視過,心氣兒一下子飆升到頭頂。

“丁酉都不認識,你小子還敢稱在玄機巷混過?”丁酉瞧他臉紅脖子粗的鬥雞樣,鳳眸半眯,嘴角微勾,猛地抓起胡三兒衣襟,一拳打在他臉上。

“你他娘的是誰,敢打老子,活得不耐煩了。”胡三兒不妨被人突然痛揍,大聲喝罵道,“你敢不敢把老子放下?”

丁酉掃視眼旁邊四個蠢蠢欲動的看客,冷嗤一聲,猛地將胡三兒提起,手一鬆,就見胡三兒一屁股蹲在地上。還沒等他爬起來,丁酉又架著他的胳膊,又把他提起來,丟在地上。如是三番,他蹲下來,看著胡三兒,鳳眸眯成狐狸眼兒,吐了口吐沫,正吐在胡三兒的鼻梁上。他道:“你他奶、奶、的,爺把你放下,你有種再爬起來。充當誰不好,充當玄機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