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的年紀越大,就越覺得自己不會犯錯,就連孔子,也認為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而耳順,我今年五十六了,可是我心裏其實總有些疑惑。不是事業上的疑惑,也不是做事的疑惑,我疑惑我做得到底對不對,就好像回到了幼兒園時期,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這樣做。可這些疑惑,從來沒有人可以給我答案。從我四十五歲那年開始,就沒有人敢說我有任何不對。我走到哪裏,讚美和恭維就跟到哪裏,哪怕隻是一個點頭或一個搖頭,都有人把我捧到天上。漸漸地,我開始覺得我從來沒有犯過錯,我做的一切、都是對的。可是即便如此,疑惑依舊揮之不去。直到今天,遇見了你這麼個可愛的小丫頭。十一年了,從來沒有人敢指著我的鼻子罵,就算是家成這個小霸王,我讓他跪下,他也得給我乖乖跪下……”
冷清秋舉起手,弱弱說道:“那個……家成也是有尊嚴的,新時代父子關係嘛,要和諧平等……”
林立德睜開眼看冷清秋,目光似乎有些冷,冷清秋連忙把手放下,依舊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乖巧樣子。
林立德嗬嗬一笑,說道:“你不用怕我,我想你也不應該會怕我。你說的對,既然是對的,我就應該聽。”
冷清秋很意外林立德的態度居然變得這樣和藹可親,和之前在大廳裏截然不同不同,要不是長相一樣,真要以為是兩個人了。難道是雙胞胎?
冷清秋好奇地問道:“您是林立德伯伯嗎?”
林立德哈哈笑道:“當然是我。我剛剛誤會了你,對你很嚴厲,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然後他繼續說道:“我剛剛思考了你說的話,或許這些就是家成他一直想對我說的話。他有機會說給你聽,可是沒機會說給我聽。我是他的父親,卻不如你這個剛剛認識幾個月的朋友了解他,這是我的失職。我一年裏有半年的時間在世界各地度過,剩下的時間在飛機上度過,呆在家裏的時間,一隻手都數得過來,你說的對,婉柔走了,把我的愛也帶走了,我拚命用工作消磨我的思念,卻沒有照顧好我們的孩子。如果婉柔知道我做父親這麼失職,她一定會很心痛家成吧。”
林立德長長地歎了口氣,銳利的眼中飽含著晶瑩的淚水,淚水模糊了目光的尖銳,透出了許多溫情。
他的目光穿透了時光,翻閱藏在腦海中的溫馨記憶。
冷清秋看著林立德傷感的樣子,心想,他一定很愛他的妻子婉柔。
這是個機會,此時林立德的心中必定是最柔軟的時刻。
冷清秋抓住機會說道:“家成他也很渴望您的父愛,他和您都還有大把的時光,還有很多能夠好好相處的機會。”
“半個月後的家長會,我會去參加,可憐家成他長到現在,第一次有父親參加他的家長會。這,是我做的第一個彌補,希望不要太遲。對了,這是個驚喜,你不要說漏嘴給家成。”林立德對冷清秋眨了眨眼,難得露出調皮的神色。
冷清秋露出了微笑,他點了點頭,說:“我一定會幫你保密的。”
白光在係統空間裏喜極而泣,它大喊著:“隱藏任務推進了,完成度50%!曉樂,你救了我,謝謝你,曉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