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誌明咬著牙,努力克製自己意識裏的撞擊感覺,他知道,另一個人想要出來了,可是他不願意就此放棄身體的主導權。他正在用盡一切注意力和真正的秦昊鬥爭。
就在白誌明的手碰到門把的那一霎,他的身體一軟,撞在了門上。
秦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睜開眼,發現自己不知道為什麼已經站在家門口,他額頭和背後全是冷汗,就好像他剛剛上完跆拳道課一樣。琴盒落在地上,秦昊彎下腰去撿琴盒,然後發現了自己身上的血跡還有插在後口袋的匕首。
秦昊驚恐地看著自己的襯衫,他緩緩從身後拔出匕首,舉在眼前細細打量。
這不是他的匕首,木質的手柄上麵刻了兩個字:趙哥。
字跡歪歪扭扭,明顯是手工刻上去的。
為什麼他滿身是血?為什麼他會有一把不屬於他的匕首?這些血是誰的?這把匕首又是從哪裏來的?
心裏接連串的疑惑壓得他冷汗淋漓,手掌可以感覺到匕首的冰涼,他用手指摸了一下匕首的刃,一道傷口無聲無息地劃開,鮮血從傷口中緩緩溢出。
這是開刃的!匕首落在地上,秦昊看著自己的雙手,心裏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最後的記憶停留在蘇采潔的那雙眼睛上,難道他把蘇采潔殺了?
秦昊抱住了自己的腦袋,他無法接受這個可能——他、秦昊,成了一名殺人犯?
很快,秦昊回過神來,他從地上撿起匕首和琴盒,顫抖著手拿出鑰匙,他插了好幾次,才把鑰匙插進鑰匙孔裏。
冷清秋聽見門開的聲音,她從房間出來的時候,看見秦昊提著琴盒在他的房間門口一閃而過,房門也緊跟著關上了。
“秦昊,你回來了?”冷清秋隔著門問了一句。
“嗯……對。”秦昊的聲音隔著門傳來。
往常秦昊進門不會立刻就回房間去,通常會在客廳裏喝口水休息一會兒,所以今天他的行為有些古怪,不過冷清秋也沒懷疑其他,畢竟這或許涉及他個人的隱私。
秦昊進了房間立刻把門關上了,他背靠著門,閉著眼睛,胸膛劇烈起伏。
他聽見了冷清秋的聲音,然後簡單回應了一句,又聽見冷清秋回到她房間的聲音,之後心跳才平穩了些許。
秦昊低下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血跡,血的顏色還鮮豔,血跡還沒幹涸,所以這件事情一定發生在不久之前。他開始解開自己襯衫的扣子,他的手顫抖著,幾乎無法解開第一個扣子,他一使勁,把襯衫撕開了,扣子崩落在地上。他用最快的速度脫下衣服,甩在地上,一起丟在上麵的,還有一把匕首。秦昊光著上身去床底拿了一隻環保袋出來,把衣服和匕首統統塞進去,又使勁給把環保袋打上死結。
做完這一切,他靠著門,坐在了地上。
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找到了蘇采潔的電話,毫不猶豫地撥通。
秦昊閉著眼睛,等待電話的接通。
幾聲音樂過後,電話裏響起“您好,您撥叫的用戶正忙,請您稍後再撥。”
秦昊垂下了手,手機不斷重複著單調的話語,他舉起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