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了保證金和手術費,很快,就有一群年輕的醫生護士推著一架移動擔架來到了房間。
他們把爺爺搬上擔架,推往手術部,冷清秋他們一大家子人跟著浩浩蕩蕩前進。
到了手術室門口,護士攔住了冷清秋他們,說道:“家屬止步,不能進去了。”
他們隻好伸著脖子,看著護士們推著爺爺的擔架進入手術室,開合的門扇自動關閉,擋住了他們焦慮的視線。
大伯點了一支煙,大伯母退了他一下,指著牆上的標語責備道:“這裏不能吸煙,快把煙掐了。”
大伯“哼”一聲冷笑,說道:“這上麵貼的都是狗屁,在這醫院,從字眼裏橫看豎看,裏麵隻寫了兩個字‘要錢’!”
爺爺病重躺在醫院裏,醫生卻說錢沒有到位死活不肯動手術,要不是冷清秋臨時借到的這三十萬,估計今天就是爺爺的大限了。
大伯母歎了口氣,神情落寞。
這時候大伯的手機響了,大伯拿起手機一看,罵了一句“爛人”。
一接通手機,他就破口大罵:“你爸現在躺在手術室裏,醫生下了病危,你這**人躲哪裏去了……對!錢湊到了,手術都已經開始了,你不用假惺惺問這個,我知道你一分錢不出……”
說完大伯就把手機掛掉了,他大口吸了一口煙,香煙瞬間燒了一大截。
大伯罵的“爛人”就是他們那個最小的弟弟,爺爺奶奶有三個兒子,這個大伯冷寒山,冷清秋的爸爸冷寒雨排行老二,還有一個人到中年還是無業遊民的老三,叫冷寒江。
自打爺爺生病開始,這個老三籠統就出了三千塊錢,之後但凡爺爺住院,他就會突然失聯,還不是怕出這份醫藥費。
所以一直以來,爺爺的醫藥費,都由大伯家和冷清秋家苦苦支撐。
過了五六分鍾,老三帶著他的妻子來了。
“叔叔、嬸嬸。”礙於情麵,白曉樂和她那個警察堂哥還是打了一聲招呼。
老三身上穿了一件菜色的拉鏈衫裏麵是一件polo 領的襯衣,他習慣把領子豎起來抵在耳朵上,下身穿了一條割了洞的牛仔褲,明明已經快五十歲的人了,渾身打扮還像鄉村結合部的小混混一樣。
“爸死了沒?”他一開口就引來眾人怒目而視。
大伯走到老三麵前,一巴掌打在老三後腦勺上,打得老三一個趔趄,直接撞在牆上。
老三老婆怒道:“你怎麼打人呢?”語氣裏一點尊敬都沒有。
大伯指著老三老婆罵道:“tm打的就是這個損色,你要不是不姓冷,我早把你腿打斷了!”
“你打,你打呀!”老三老婆撲了上來,拉著大伯的手就往自己臉上打。
大伯沒防著被拉著手打了老三老婆一下,這可點了炸藥包了。
老三老婆腿一軟,整個人就坐在地上揪著自己的頭發大聲哭嚎:“我自打嫁了你們家,就沒過了一天好日子,你弟弟打我,你也打我,你們全家人打我一個遠嫁到你家的女人,你們能耐呀!”
她喊得特別大聲,一下子就把一些閑人引來了。
有些人還掏出了手機,哢嚓哢嚓拍了幾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