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夢斷巴黎,Berserker回憶(1 / 3)

1853年,巴黎。

一年前那場血腥的軍事政變,似乎並沒有對這座美麗而浪漫的城市產生絲毫的影響,也許是革命世紀的人民早已習慣了這種“城頭變幻大王旗”的生活,巴黎已然恢複了往日的喧囂和繁榮。

哥特式建築在巴黎的完美體現,毫無疑問便是巴黎聖母院,細長的廊柱恢宏凝重,拱門鏤刻著優美的花飾,華窗裝潢精致,彩色絢麗的玻璃總是散發著如同天國般璀璨的光輝,整座教堂金碧輝煌卻沒有俗世的奢華感,留下靜謐肅穆的莊嚴,令人心生敬仰。

此時已是深秋,教堂華麗的彩色玻璃窗外正下著暴雨,間歇著閃電,肅殺的陰雲籠罩在巴黎聖母院的尖塔鍾樓上,讓黑夜顯得更加淒厲和瘋狂。

“咣當!”教堂的大門被粗暴地踢開,正在懺悔室內俯首念誦《聖經》的中年神甫,愕然地抬起頭。透過網狀的門洞,在雷鳴閃電的背景下,映入神甫眼簾的,是一個高大男子的身影。

“有人在嗎?主教,助祭,唱詩班……”一隻沾著青苔和泥濘的皮靴,踩在了一塵不染的紅地毯上,濺起了無數泥點。“無論是誰,求求你,請幫幫我救救她!”

這個時候,神甫才看見這個高大男子的懷裏,抱著一位被厚厚的帆布包裹著的少女。少女已然昏迷,精致的俏臉和玉頸上泛著病態的潮紅,就像是得了重感冒一般。

雖然疑惑不速之客的身份,但是出於一個教士的仁慈,中年神甫還是從告解室裏走了出來。

“不要慌,我的孩子。請把病人放到……”剛走出門的神甫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那個男子將祭台上珍貴的器具如垃圾般掃到地上,而將少女放在了上麵。

戒之在怒,黑煙罰之。默念著經文的神甫,強壓下斥責的衝動和憤懣的情緒,走到了祭台的邊上,看著男子將纏繞著的帆布打開,露出少女玲瓏的身軀。

好高的體溫,恐怕是……隻是撫摸了一下少女的額頭,神甫就得到了一個不好的答案,打開少女的眼瞼,看到了充滿血絲的眼睛,然後又觀察了她那略微發黃的舌苔。

“這位小姐的體溫很高,在路上又染了風寒,這個病情……我恐怕隻能說無能為力,我建議馬上轉移到瑪德萊娜教堂,那裏有專業的……”直起身來,神甫籲出一口濁氣,抬頭看向身邊一直沒有出聲打擾的高大男子,突然他溫和的聲音戛然而止。

並不是因為男子冰冷而沒有焦距的瞳孔,也不是因為他那灰敗而略帶猙獰的臉龐,而是男子脖頸下的胸前無意間露出的玫瑰花紋身……剛進教會的新人可能會不知道,但作為曾在梵蒂岡服侍過教皇,翻閱過無數隱秘卷宗的中年神甫,他明白地知道這個符號的涵義——那個千年以來就妄圖顛覆教會的異教組織。

神甫突然明白了這位不速之客為什麼來聖母院而不是醫療條件更好的瑪德萊娜教堂或者三聖教堂,因為那裏同樣有著大量教會騎士和代行者,一旦男子的身份暴露,那就會陷入重重的包圍;而巴黎聖母院……因為二十年前維克多·雨果那本引起強烈社會反響的小說,所以很多不能見光的卷宗和事物不得不轉移,隨之轉移的,還有原本駐守於此的教會武裝,特別是晚上,留在此地的隻有自己——而且還是一位文職人員。

“求求你……救救她……”沒有注意到神甫的異樣,也沒有理會神甫之前的言語,男子隻是一遍又一遍地呢喃著,濕透的健壯身軀顫抖著,仿佛是崩潰前的先兆。

“魔術暴走……都怪我……要不是我……”

那不正常的姿態,竟然產生了一種絕望的威壓,神甫被嚇住了,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然後咬咬牙:“我試試吧……這位病人需要放血。”

取出在聖水中消毒的三棱針,神甫對準少女手臂上的放血處,迅速地刺入退出,然後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從手邊的醫用箱內取出一條水蛭,放在那已經滲出血滴的傷口上。

饑餓的水蛭聞到了鮮血的氣息,身體前段開始搖動起來,頭部強有力的小吸盤緊貼著少女嫩滑的肌膚,其中的上百顆尖利的牙齒牢牢地固定住傷口,一麵美美地吸食著血液,一麵釋放出可以防止血液凝固,擴張血管的抗凝血素。

充滿著熱毒的黑血從少女的體內不斷流失。很快,水蛭吸飽了血,慵懶地掉在了地上,神甫馬上續上第二隻,然後從地上撿起第一隻水蛭,正想把其中的鮮血擠出循環使用,結果他驚訝地發現,生命力頑強到甚至隔離空氣還能存活三天的水蛭,竟然被血液中蘊涵的熱毒活活“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