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雪梅……”他的聲音特別的微弱,很輕很輕地在叫著我媽的名字,好像太大聲會把正在睡覺的老媽嚇著,但是不大聲又怕她聽不到。
然而,不管他怎麼叫,我媽始終保持一個姿勢躺在床上,沒有喜怒哀樂,沒有任何的表情,連呼吸都感覺不到。
“朵朵,雪梅她一直這樣嗎?”始終不敢相信的老爸回過頭看了小姨一眼。
小姨也被老爸的煽情感染了,哭得稀裏糊塗起來。
“表姐現在成了植物人,醫生說她能醒的機率幾乎為零……”小姨說著。
聽到這個消息,老爸的心裏更加的淒涼起來。
幾乎為零的意思想必誰都懂,雖然他很難相信,但他好歹也是個現代人,誰都懂植物人是什麼情況。
老爸終於崩不住了,他跪在了我媽麵前,拉著她的手哭得何其悲涼。
“雪梅啊!是我害了你,應該是我躺在這兒才對,你怎麼會在這兒睡著呢?快醒醒吧!那個家需要你,洋洋需要你,快醒吧!該死的人是我,如果非要讓一個人死的話應該是我才對。”老爸哭了,滾燙的淚水滑過他的臉頰流淌下來。
實在受不了這種場麵的小姨,一邊用手抹眼淚一邊往外麵走,現在就讓這兩個久別重逢,再相見卻是天與地的距離。
那些曾經的愛,曾經的歡笑,那些痛,那些悲傷,在這一刻都顯得無比的渺小,眼前隻有一個躺在床上沒有知覺的人,和一個跪在地上哭得稀裏糊塗,深刻反省的男人。
雪梅,我該死,我怎麼會如此糊塗,被那個女人迷惑。想當初我主動追求的你,當年的你是那麼美,自打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愛上了你,那年夏天你穿著一條白色長裙,一頭長長的頭發自然下垂於腰間,在風中是那麼的美,感覺你整個人都在發光。
當時我就跑過去強吻了你,並傻傻的衝你說,你這輩子都是我的,後麵我終於實現了,你真的變成我的了。
在我們生活的這些年裏,你一直為了這個家而操勞,而我呢?我不是人,我混蛋,我犯錯,我該死。
現在我什麼都沒了,我知道,我不該再來打攪你們的生活,你知道嗎?當我聽到你出事兒的那一刹那是什麼感覺嗎?我就感覺站在一個空曠的陸地上,突然間被一道閃電劈中似的,整個人都不好。
原諒我來晚了,不對,或許你根本就不想見到我吧!以後我會經常來看你,陪你說說話,一個人在這裏肯定很寂寞吧!
沒關係,有我在,你不會寂寞,不管你能不能醒來,我都會陪著你,陪你說話,跟你聊天兒,讓你不孤單。
許久後,老爸算是從病房裏出來了,小姨坐在院子裏的凳子裏等著他,看到哭紅眼眶的他,小姨無奈的搖了搖頭,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為什麼人總是這樣,總是等到犯錯後才會意識到,小姨和老爸一起走了出去。